宫女动作极快且隐蔽,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不露丝毫异常地离开。
太上皇的人。
楚昭雪面色无变,将短笛收进袖子里。
姚氏过来找楚昭雪说话。
“晋王妃似乎跟我姨母有仇,姚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楚昭雪轻声问。
姚氏语气中带着不屑,道:“我听人说起,楚夫人曾想用不光彩的手段,让楚月瑶嫁给晋王世子,晋王妃对楚夫人极看不上眼。”
晋王世子萧临渊是晋王妃所生的独苗苗,被寄予厚望。
晋王妃自恃甚高,怎可能让她的宝贝儿子娶一个没落侯府的养女。
别说正室夫人,侧夫人都不够格。
晋王妃为维护萧临渊的名声,没将事情闹大,就逮着一切机会,恶心卓氏和楚月瑶。
楚昭雪忍不住笑:“原来如此,那我姨母是自作自受。”
“可不是呢,楚月瑶在楚夫人教导下,又怎会是个品行端正的。”姚氏对楚月瑶的不喜不加掩饰。
楚昭雪深以为然。
卓氏倾尽心力,把楚月瑶培养成京城贵女典范。
还不惜花重金为楚月瑶打造“京城第一贵女”的名号。
众人提起此事,都是当笑话说,卓氏却很有自信,觉得她的月瑶无人能比。
配晋子世子,或许她还觉得委屈了楚月瑶呢。
这名号哪是自己封的,卓氏的眼界格局,注定了楚月瑶的上限,踏不进高门大户的门槛。
吉时到,册封仪式开始。
仪式快结束时,内侍过来禀报淑妃,说是请各位千金夫人过去拜见皇后。
淑妃即带着众人往奉天殿过去。
行至半路,一阵凉风吹过,大块云朵飘过来,慢慢遮挡阳光,西周暗下来。
姚氏抬头看了看,神情有点不安:“这是怎么回事?”
楚昭雪神情紧张起来,才要说几句宽慰的话,远处有隐约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扑楞楞——
翅膀挥动的声音。
楚昭雪瞳孔收缩!
来了!
众人都抬头看天,议论纷纷。
几句话的功夫,天黑得更厉害了,压抑沉闷,叫人莫名心慌。
“这天怎么越来越黑,不会要下雨吧?”姚氏皱眉,神情不安。
封后大典的日子是早就定的,司天监也没办法预测太久以后的天气。
今日若是下雨,也是天意难测,她还是觉得,不太好。
楚昭雪不动声色道:“姨母安心,凌姐姐是命定的皇后,今日大典一定会顺利。”
姚氏露出些笑容:“承你吉言了。”
卓氏翻了个白眼,心里巴不得封后大典不成,也省得楚昭雪沾凌兰漪的光。
却在这时,不知谁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东方天空。
点点黑色物什正往皇宫这边移动过来,距离还很远,看不清是什么。
能在天上飞的,必是鸟类无疑。
“好像往奉天殿那边飞过去了!”又有人叫。
姚氏才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脸色发白:“难道真要出事?”
楚昭雪盯着空中的黑影,攥紧了手里的短笛。
“天啊,那、那些好像是、是乌鸦!”有人惊呼。
淑妃脸色变了变,斥道:“不得胡言!”
晋王妃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好像真的是乌鸦,还这么多,封后大典上出现大量乌鸦,这不是好兆头啊。”
姚氏皱眉,神情有些不悦,顾忌到晋王妃的身份和那张不饶人的嘴,忍着没多言。
晋王妃瞥了她一眼,神情越发得意,倒是没再多说。
万一哪句话传进太上皇耳朵里,又有麻烦。
他要发作起来,可不管还要叫她一声皇嫂。
众人议论纷纷,表情不一。
楚昭雪冷眼旁观,发现这些人无论说什么,是何表情,都没有她预想的那种反应。
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不知道今日的异象。
她们不是幕后之人,甚至都不是同谋。
天上的黑影越来越近,果然是乌鸦。
至于天气变暗,楚昭雪也不能肯定是幕后之人操纵,还是正好赶上变天。
淑妃皱眉:“好像真的往奉天殿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说着过去看看,纷纷加快脚步,争先恐后。
卓氏期盼着看到凌兰漪当不成皇后,也不顾楚昭雪,带着楚月瑶,跟着众人过去。
姚氏担心女儿,与楚昭雪说了一声,也迅速前往奉天殿。
众人各走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楚昭雪跟着之前那名给她短笛的宫女,悄然离开。
奉天殿前,建元帝和文武百官都抬头看着天空,表情都很凝重。
凌兰漪一身盛装,头戴凤冠,雍容华贵。
此刻她脸色却是苍白的,眼里透着不安。
尽管并没有失去冷静,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
她才被封为皇后,就有这么多乌鸦聚集在奉天殿,岂非是说她这个皇后并非顺应天命,是灾祸之兆?
安平侯脸色更不好看,脸上隐有怒气。
还以为凭着昭雪跟凌兰漪的情意,安平侯府会一步登天呢。
这要是凌兰漪才登上后位就被废,说不定昭雪也会被指责,他必受连累。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得了恩宠,也不能长久。
晋王抱了抱拳道:“皇上,臣以为这是上天的警示,凌姑娘不配为皇后,还请皇上废后,以顺应天意!”
他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圆眼,说话也声如洪钟,很是威猛。
凌兰漪的脸色又白了两分,静默不语。
有建元帝在,不到她开口的时候,她不必着急说什么。
建元帝沉声道:“二皇叔此言差矣,皇后乃是经严格程序选出,朕不可能废后!”
魏王不耐烦地道:“皇上不可固执!皇后也关系大夏运势,这满天乌鸦实在晦气,若皇上不废后,大夏恐怕会有更大的灾难,皇上要为大夏江山着想!”
他是先皇三弟,跟晋王相反,身材瘦长,尖嘴猴腮,脾气又急躁,半点沉不住气。
不知道的,根本想不到晋王魏王会是同父所出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