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雪进了宫，很快见到萧烬羽。
“孤的人并没有查到有人在京城大量囤积乌鸦，应该是怕引人注意。”萧烬羽表情凝重。
楚昭雪眸光晶亮：“凶手要同时放出那么多乌鸦，如果不是提前囤积，就要用某种方法让它们迅速聚集。”
到时异变一生，人心惶惶，现场一片大乱，都说这是天罚，谁会想到是人为？
事后幕后之人只要消除痕迹，就算是萧烬羽，要查清真相也没那么容易。
萧烬羽眼里闪过丝丝赞赏，语气严肃道：“孤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敌在暗，我们在明，太过被动，只能随机应变。”
“是，臣女明白。”楚昭雪略一思索，道一声“太上皇恕罪”，上前两步，踮起脚尖，在萧烬羽耳边轻语一句，同时把一个小白瓷瓶放进他手里。
萧烬羽扬了扬眉：“孤知道了。”
小白瓷瓶在他掌心消失不见。
“谢太上皇。”楚昭雪退后两步，抬头看天。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她怎么可能想到，不出一个时辰，会风云突变呢。
楚昭雪跟萧烬羽分开后，随着各位夫人、小姐去花厅等候。
如同前世一样，今日的皇后册封大典在奉天殿举行。
册封仪式只有文武百官可在场，他们的家眷等仪式结束，参加宫宴即可。
皇后未打理六宫之前，后宫事宜皆由西妃之首的燕淑妃打理。
楚昭雪按规矩行了礼，才要到卓氏那边去，看到了站在卓氏身后做丫鬟打扮的楚月瑶。
卓氏给了楚昭雪一个警告的眼神。
楚昭雪表情淡然，过去坐下。
楚月瑶到底还是跟来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她不招惹到自己，就当她不存在。
安平侯府早己没落，卓氏在这些人里并无出彩之处。
往常类似这样的宫宴，她的座位都是极靠边的。
如今因着楚昭雪救了凌兰漪的关系，众人对卓氏客气许多。
她们也知道楚昭雪因为幼时被拐卖，名声不好听，侯府的人如何蹉磨她，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们眼里，卓氏是侯府当家主母，楚昭雪舍己救人，是卓氏教导的好。
那些恭维之词入耳，卓氏又有面子，又心虚。
不时向后瞥一眼楚昭雪，就怕她忽然发疯，说出事实，自己下不来台。
楚昭雪还真没这闲心。
前世她从未参加过各府的宴席聚会，更不用说宫宴。
这些人里，她只认识凌夫人姚氏和凌兰漪，以及刑部尚书的嫡次女，正与她大哥楚文璧议亲的岳诗柔。
其他人她要么完全没见过，要么只有一面之缘，从无交集。
众人对楚昭雪或真心或假意赞美一番。
楚昭雪一一回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众人对她的印象大都迅速改观，多了几许欣赏之意。
对于楚月瑶，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认得她的。
对她以丫鬟身份跟着，又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侯府真正的嫡小姐支楞起来了，楚月瑶这个养女自然也就不香了。
凌兰漪己经去做册封仪前的准备，并不在这里。
姚氏对楚昭雪露出慈爱的笑容。
楚昭雪与卓氏说了一声，过去坐在姚氏身边，与她小声说了几句。
姚氏笑着点头，与她相谈甚欢。
卓氏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像猫抓一样难受。
享受这一切的本来应该是她的月瑶，楚昭雪这贱人凭什么！
“本宫瞧着楚二姑娘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慧又大方，也不知之前那些说她唯唯喏喏、小家子气的流言是怎么来的，与事实相去甚远啊，楚夫人可否给本宫解惑？”
正在交谈的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去，看向正中左首的女子。
姚氏在楚昭雪耳边轻声道：“那是晋王妃，性子比较首，言辞尖锐，你尽量不要与她正面冲突。”
楚昭雪点头道谢。
晋王是建元帝的二叔，晋王妃的身份地位在这里人里也是极高的。
根据前世记忆，晋王心思深沉，惯会做表面功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狠角色。
她跟晋王夫妇前世没有丝毫接触，再详细的事就不知道了。
卓氏被问到脸上，撑着不露怯，低了低头道：“晋王妃见笑了，臣妇这外甥女如今长大了，有了主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臣妇最多从旁指点一二，不好做她的主。若昭雪有冲撞各位贵人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楚昭雪勾唇。
姨母还真是不遗余力往泥里踩她呢。
这番话下来，她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忤逆长辈、一意孤行、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在侯府被磋磨的那些肮脏事，姨母是一字不提。
淑妃脸上笑意浅淡又不让人觉得疏离，喝了口茶，没言语。
话题是晋王妃挑起来的，在事态没有失控之前，她看着就好。
“楚夫人一贯疼养女楚月瑶。”晋王妃目光在楚月瑶身上一扫，笑容讥诮，“想是如今楚二小姐更给楚夫人长脸，养女就无关紧要了？”
楚月瑶屈辱得脸色胀红，牙齿都要把嘴唇咬破！
卓氏脸色相当难看，冷汗都要流下来，陪着笑道：“小女月瑶懂礼仪识大体，不与妹妹争抢功劳，让晋王妃看笑话了。”
晋王妃嗤笑一声：“楚夫人何必硬撑呢？谁不知道今日宫宴，你这个养女要不是以丫鬟身份，根本就没资格入宫？”
众人大多数神情都带着嘲讽。
卓氏和楚月瑶恨不得钻地缝！
晋王妃越发来劲：“楚夫人，你宠养女没用，出身低是无法改变的，以后还是多疼疼楚昭雪，她怎么着也是侯府嫡出，如今又成了皇后的救命恩人，你巴结讨好她，才能得到好处。”
说罢不屑笑起来。
有些人跟着笑，有些只当没听到。
卓氏和楚月瑶都要绷不住，心里再恼怒也不敢发作，笑得脸都有些僵硬。
晋王妃瞥一眼楚昭雪平静的脸容，轻蔑哼一声，没明着难为她。
淑妃说了几句，缓和下气氛。
众人即起身到外面走走，透透气。
花厅所在的偏殿景致还是很不错的，对于第一次进宫的楚昭雪来说，很值得欣赏。
楚昭雪出来没大会儿，一名宫女从她身边经过，往她手里塞了根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