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一战的余威尚未消散,梁山军整编后的气势却己如燎原之火。赵元朗站在新修缮的青州城楼上,望着城外绵延数里的军营帐篷,猎猎作响的 “替天行道” 大旗在风中翻涌,恍惚间竟有了沧海横流的壮阔之感。下方百姓们自发组织的庆功队伍正抬着猪羊美酒进城,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城墙上的砖石都微微发颤。
“头领!又有三个州县派来使者,愿归附梁山!” 朱贵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手中攥着的文书上还沾着新鲜的墨迹,“济州以南,黄河以北,如今半数城池都挂起了咱们的旗号!”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红光,想起曾经在情报司提心吊胆传递消息的日子,恍如隔世。
赵元朗接过文书的手指微微发颤,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印鉴仿佛还带着墨香。当看到 “愿奉梁山为主,共抗暴政” 的字句时,喉咙突然发紧。他转头望向身后,吴用摇着新制的鹅毛扇,眼中难掩笑意;鲁智深正搂着几个新兵大碗喝酒,笑声震得屋檐下的冰棱都簌簌掉落;就连一向冷峻的林冲,此刻也对着百姓们送来的锦旗微微颔首。
“传令下去,打开粮仓,赈济归附州县的百姓。” 赵元朗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再派人修缮道路、桥梁,今后梁山的商队要畅通无阻!”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新征募的士兵,他们正跟着老兵练习长枪阵,稚嫩的脸庞上却写满坚毅。这些曾经的流民、佃户,如今都成了梁山的新生力量。
三日后,梁山的势力范围图再次被改写。吴用将新绘制的舆图铺在议事厅的长桌上,朱砂标注的城池如繁星点点,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山东。“如今我们控弦之士己达五万,粮草可支三年。” 军师的羽扇轻轻点过地图上的关隘,“但……” 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南方方腊蠢蠢欲动,北方金国也在边境增兵,更别说慕容世家残部还在伺机反扑。”
赵元朗盯着舆图上那个用红圈标出的 “贺兰山”,想起黑袍人消失前那阴森的冷笑,后背泛起一层寒意。就在此时,一名喽啰神色慌张地撞开厅门:“报!朝廷派大军南下,御史大夫韩忠彦亲自挂帅,号称‘剿除山东贼寇,还天下太平’,正朝梁山地界逼近!”
厅内瞬间寂静如死。鲁智深的酒碗 “当啷” 摔在地上,酒水泼溅在新绘制的舆图上;林冲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连一向镇定的吴用,羽扇也停在了半空。赵元朗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势力扩张带来的喜悦尚未消退,朝廷的大军却己如乌云压城。
“来得好!” 赵元朗突然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传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想当初我们连神秘妖军都能击败,还怕这朝廷的兵?” 他望向厅外飘扬的大旗,想起这些日子浴血奋战的兄弟、归附的百姓,眼中燃起熊熊战意。可转身时,却瞥见角落里汤隆紧蹙的眉头 —— 这位火器专家正盯着破损的燧发枪图纸,喃喃自语:“朝廷军队装备精良,我们的火器数量还是太少……”
夜幕降临,青州城灯火通明。赵元朗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天际隐隐的火光,那是朝廷大军扎营的信号。寒风吹过他的战甲,带来一丝凉意。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心中既有对朝廷来犯的警惕,又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 梁山从一个小小的山寨,走到如今号令数州的大势力,又岂会轻易向朝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