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压境的阴云暂未笼罩,梁山新占领的州县却己如亟待开垦的荒原,等待着一场变革。赵元朗站在济州府衙斑驳的石阶上,望着堂前跪伏的原官吏们,他们眼神躲闪,手中的笏板微微发颤。远处传来百姓们搬运粮食的吆喝声,与衙内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从今日起,废除苛捐杂税。” 赵元朗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回响,惊飞了梁间的燕雀。他展开一卷竹简,上面 “均田赋,轻徭役” 的字迹还带着墨香,“每亩田税减至三成,流民可凭户籍分得荒地。” 话音未落,一名老官吏突然叩首:“使不得啊!如此一来,府库钱粮……”
“府库钱粮?” 赵元朗冷笑一声,猛地将竹简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西溅,“往年你们层层盘剥,百姓易子而食,府库倒是充盈了!” 他想起初入济州时,街头饿殍枕藉的惨状,胸中腾起怒火,“我梁山要的不是金山银山,是民心!” 老官吏们吓得浑身发抖,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大气都不敢出。
吴用摇着羽扇上前,眼神扫过众人恐惧的面孔:“诸位莫慌。只要恪尽职守,协助推行新政,梁山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温和,却暗藏威慑,“不过若敢阳奉阴违……” 话音未落,鲁智深一脚踹开偏门,禅杖重重杵在地上:“洒家的拳头可不认人!”
新政推行的第一日,青州的能工巧匠们被召集到济州。汤隆擦着额头的汗水,指挥众人搭建公告栏:“把这些条律刻深些!让不识字的百姓也能摸出个门道!” 他望着墙上 “严禁私刑,冤情可首报州府” 的条文,想起从前在乡间,百姓被豪强欺压却求告无门的模样,手中的凿子越发用力。
金翠莲带着一队妇女挨家挨户发放新制的户籍册。在一处低矮的茅草屋前,她握住老妇人布满裂口的手:“大娘,以后没人敢抢您的口粮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颤巍巍地要跪谢,被她急忙扶住。转身时,金翠莲悄悄抹了把眼角,心中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 —— 这是她和郎君一起守护的土地。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半月后的深夜,朱贵神色匆匆地闯入议事厅:“赵头领,发现有人私毁公告栏,还在百姓中散播谣言,说梁山的均田令是画饼充饥!” 他的情报司密探乔装成小贩,在茶楼酒肆听到了不少诋毁新政的言论。
赵元朗猛地站起,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彻查!不管是谁,敢坏我梁山根基……” 他的话被突然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一名传令兵浑身是血地撞进来:“报!朝廷大军己到沧州地界,先锋官放出话来,要踏平梁山新占州县,将逆贼斩草除根!”
议事厅内瞬间炸开了锅。鲁智深挥舞禅杖:“来得正好!洒家正愁手痒!” 可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墙角堆积的新政文书 —— 那些尚未分发完的农具购置清单、水利修缮图纸,此刻都成了烫手山芋。吴用的羽扇摇得飞快,额角渗出细汗:“新占州县民心未稳,若朝廷趁机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