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的对峙如同一把重锤,将赵元朗敲得清醒。杜迁那番恶意中伤,表面针对医疗体系,实则是在瓦解梁山新生的变革力量。看着伤员们信任又忐忑的眼神,望着金翠莲因操劳而愈发憔悴的面容,他意识到,若想真正稳固梁山,必须从根本上改变现有的管理秩序。
深夜的油灯下,赵元朗铺开羊皮纸,笔尖在砚台里重重一蘸,墨汁溅在 “积分制度” 西个大字上。他想起白天杜迁亲信在人群中煽动闹事,想起纺织坊被扣押的棉花,更想起那些为了梁山出生入死却得不到公正对待的兄弟。“战功、生产、贡献……”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纸上飞速游走,“必须让每一份付出都看得见。”
次日的聚义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晁盖端坐在主位,目光如炬;王伦把玩着羽扇,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杜迁则双臂抱胸,眼神里满是嘲讽。赵元朗攥着卷轴的手微微发汗,金翠莲站在厅外,苍白的脸透过门缝往里张望,为他暗暗捏着一把汗。
“诸位头领,” 赵元朗展开卷轴,声音虽有些发颤,但字字掷地有声,“如今梁山内忧外患,可兄弟们立功无赏、偷懒无罚,长此以往,人心必散!我提议建立积分制度 —— 上阵杀敌、开垦荒地、改良技术,皆可累积积分,凭积分晋升职位、获取奖赏!”
厅内顿时炸开了锅。鲁智深第一个跳起来,禅杖重重杵地:“好!洒家早就看那些混日子的不顺眼了,就该让卖命的兄弟得好处!” 汤隆也跟着附和:“俺在天工营没日没夜地干,凭啥和那些只会喝酒赌钱的人一样?”
杜迁却阴阳怪气地笑出声:“说得好听,这积分谁来算?要是有人徇私舞弊,岂不是乱了套?” 他的目光扫过赵元朗,“就像某些人搞的那些‘革新’,表面为梁山好,实则……”
“我愿立下军令状!” 赵元朗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积分由晁天王、吴军师与我共同核算,若有不公,甘愿受万箭穿心之刑!” 他的声音在厅内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晁盖赞许地点点头,吴用抚须微笑,唯有王伦的脸色愈发阴沉。
讨论持续到日落西山。当赵元朗走出聚义厅时,双腿几乎己经站不稳。金翠莲立刻迎上来,递上一碗温热的草药汤:“郎君,你嘴唇都裂了……” 她的声音哽咽,“杜迁那伙人散会后一首在密谋,你千万要小心。”
夜色渐浓,赵元朗却无法入眠。他站在山寨墙头,望着远处零星的灯火,耳边仿佛响起兄弟们操练的呐喊声。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他心头一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转过街角,只见几个黑影正围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小喽啰 —— 正是白天在聚义厅支持积分制度的那个。
“住手!” 赵元朗怒吼着冲上前。黑影们见势不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跪在地上,握住小喽啰逐渐冰冷的手,对方气若游丝:“赵头领…… 他们说…… 说要让所有支持你的人……” 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金翠莲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赵元朗只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燃烧,他缓缓起身,望向杜迁住所方向,眼神冰冷如刀。积分制度尚未推行,敌人的刀己经先一步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