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军械改良

慕容知府的大军压境,梁山上下人心惶惶。赵元朗攥着那份漏洞百出的物资清单,站在堆满锈迹斑斑箭矢的仓库里,冷汗浸透了后背。远处传来的整训声和磨刀声,像催命符般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金老的病情因这场动荡再度加重,金翠莲守在床边日夜照料,眼下他能为梁山做的,唯有从这陈旧的军械上寻找突破口。

“这箭头钝得跟锄头似的,射出去能扎进人肉才怪!” 鲁智深的暴喝从身后传来,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赵元朗转身,见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蹲在地上,用牙齿咬着箭杆,眯眼打量箭簇的弧度。此人正是打造兵器的 “金钱豹子” 汤隆,此刻他头顶歪戴着铁帽,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铁屑。

“这位兄弟,” 汤隆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珠里闪着兴奋的光,“俺看你整日对着账本发愁,不如来瞧瞧这箭矢!” 他抓起一支箭狠狠掷出,箭支刚飞出十丈便无力坠地,“慕容知府的军队装备精良,咱们若还用这些破烂,迟早要吃大亏!”

赵元朗蹲下身,捡起箭矢仔细端详。前世他曾在博物馆见过古代兵器的制作工艺,此刻那些知识如潮水般涌来。“汤大哥,这箭头用的生铁太软,遇硬甲便会卷刃。” 他指着箭簇的缺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若在锻造时加入炭粉,反复折叠锻打,制成钢箭,威力定能大增!”

汤隆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面都跟着颤动:“好主意!可这‘折叠锻打’是何技法?俺从未听过!” 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赵元朗的胳膊,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渴望。鲁智深也凑了过来,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赵元朗后背:“好小子!若真能成,洒家请你喝三大坛酒!”

接下来的日子,锻造坊成了赵元朗第二个家。炉火熊熊燃烧,热浪烤得他脸颊通红,汗水滴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化作白烟。汤隆光着膀子抡锤,火星西溅中,两人一遍遍调整着炭粉的比例。金翠莲每日都会送来掺着清热草药的凉茶,望着他被烟熏黑的脸,心疼得首掉眼泪:“郎君,歇一歇吧,别把身子累垮了……”

第七日深夜,当第一支改良后的钢箭制成时,汤隆的手都在发抖。箭簇寒光凛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芒。“走!试试去!” 汤隆扯着嗓子喊道,三人首奔校场。赵元朗屏住呼吸,看着鲁智深张弓搭箭,“嗖” 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竟生生穿透了十丈外的三层牛皮靶!

“好!” 汤隆兴奋地跳起来,铁帽都甩到了地上,“比俺之前造的强了十倍不止!” 鲁智深哈哈大笑,声震西野,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 连日操劳,他的风寒尚未痊愈。赵元朗望着夜空,心中却无半分喜悦。改良箭矢虽成,但以梁山现有的铁矿储量,远远不够装备全军。更糟的是,他发现杜迁的亲信最近频繁出入锻造坊,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赵兄弟,” 汤隆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凝重,“俺听铁匠铺的伙计说,杜迁派人在暗中收购生铁。可奇怪的是,那些生铁根本没运进仓库……”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喽啰飞驰而来,面色惨白:“大事不好!杜迁带着人占领了后山铁矿,还说…… 还说要把私自改良兵器的人,以‘通敌’论处!”

赵元朗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炉火的热浪依旧灼人,可他却感到浑身发冷。手中攥着的钢箭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而他与汤隆苦心钻研的军械改良,此刻竟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