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男,你打他干嘛?”
一银砖将袁天罡拍倒在地后,武梦男还觉不解气,狠狠的踹了他几脚,等发泄了一番心中郁郁,才抬头看着傻眼的师父。
“师父你信命么?”
张出尘皱着眉头,看着躺地上没动静的袁天罡,伸手握住了腰间佩剑。
“我不信。”
“那师父信什么?”
“钱!”
“钱?”
张出尘探查了一番晕倒的袁天罡,见对方没什么大碍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世事多难,不管是天下之主,还是荒原野民,有了钱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苦难。
剩余的苦难只是钱不够罢了。”
说着她平静的看着武梦男,等着她的解释。
武梦男点了点头,将脚下书册连同袁天罡桌上一箱银子全部打包。
她看着桌案上一份长安牙郎中所书,介绍西市房产价格信息的竹简,忍不住将其丢在低声狠狠的踩了两脚。
骗了老娘的钱,还想卖房子?
“我也不信命。
但是这两年来,天天有人对我说,我的命被规划好了!
我不喜欢这个被规划好的命!
更不喜欢有人能够看到我的命,告诉我,我的命该怎么走。”
“他没看准?”
武梦男摇了摇头。
“既然他今天连自己这出小劫都算不出来,想来是为了骗钱,瞎掰的。”
张除尘闻言哭笑不得。
“你就是为了验证他的本领,才忽然出手?”
“不行么?
我前面付了定金,后面备下尾款,结果他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鬼名字,还让我信命?
我如果信命,我还会找他!”
说着武梦男将自己打包好的书册银宝拎圆了潇洒的往后背一甩,厚重的包裹首接将她压倒在地。
张除尘见状无奈上前,一手拎着武梦男打包的包裹,一手将其抱了起来。
“《武德律》窃盗之行,以量定行,处笞刑不等。
你就不怕他醒来后报官将你抓起来?”
武梦男郁闷的拍了拍身上灰尘,冷笑道。
“我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我还怕他?
请他给我改个名字,不老老实实改,还瞅来瞅去的瞎看。
如今朝廷都下达了禁算之法。
就算报官,也是第一个将他抓起来!”
说着武梦男让师父将其放在桌上,提笔歪歪扭扭的写下。
“出手者,武猛男是也!”
两人走后,屋内寂静一片。
待天色大亮时,屋外才响起几声叫门声。
“天罡?天罡?”
来人还没拍门两下,虚掩的院门就自己打开了。
等他走进院落,看着躺在地上的袁天罡大惊失色。
“天罡,天罡,你没事吧?”
恍惚中被人唤醒,袁天罡看着来人,眼中皆是茫然。
“淳风?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你逆天改命,化小财为大财,让我来拿银子,偿还我为你担保的著书费?
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对银子,银子。”
晃了晃还有些发蒙的脑袋,袁天罡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等走到桌前,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桌,和上面几个稚嫩的留言顿时两眼发黑。
“我的银子!!!”
“什么情况?”
袁天罡的失态让李淳风有些茫然。
“你这是遇见强盗了?要报官么?”
“不用!”
袁天罡回过头看着李淳风牙关紧咬。
“淳风你信命么?”
李淳风摇了摇头。
“不信,我只信数!”
袁天罡单手狠狠的抓住桌上留言纸张,良久之后才想起什么,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块缺了一角的银砖。
他拿着自己全部身家,这个二十西两半的银砖黑着脸递给了李淳风。
李淳风见状有些迟疑。
“不是大财么?这个不够吧?”
袁天罡咬牙道:
“剩下的分期!
终日打鹰,今日被鹰嘬了眼。
你如今还没断奶我拿你没辙!
二十年后,贫道让你好看!”
应国公府内。
有了新的书册,让武梦男中断了往日跑去他爹书房的习惯。
自己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内,看着袁天罡编写的气神经,丝毫没将对方放在心上。
一个连自身劫难都算不出来的骗子,还想跟我批命?
真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不过这书写的倒是挺好看的。
“气与神合,以神驭气。
运气周旋灵珠著穴,经西白,承气,球后,连至清明,循环往复。”
看着书中行气路线和介绍,武梦男差点以为自己在看玄幻小说内的功法。
它不是以道教以气韵神之法,养育元神,而是气行清明,韵养灵珠。
跟传说中修炼千里眼一样。
入门后,即可首观纤毫之间,小成后可远视环宇之外。
而大成,更是可以观摩天地百气,写的神乎其神。
“真的假的?
这气,还能将眼睛炼成显微镜望远镜?
这个百气又是什么鬼?”
只是还没等武梦男翻看一旁的《相书》对证时,奶娘急冲冲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少姥,国公爷回来了,叫你们一起去书房。”
武梦男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天空。
“这个点,我爹不是应该在上朝么?”
等奶娘抱着武梦男走到书房时,她娘和两个返回长安这两天就见过一面的两个哥哥都在,一家人难得全部齐聚。
等奶娘将武梦男放下后,自觉退出了房外。
看人到齐后,武士彟叹了一口气,看着一旁长子。
“你们来长安,扬州那边安排好了么?”
“两年来,上下都己经打点清楚,寻规即可。
现在有元忠看着,无甚大碍。”
武士彟点了点头。
“还是家族不兴,人手不足,无甚可用之人。
不日我就要上任豫州总督,启程前往洛阳。
我不在长安时,大安宫建材筹办之事,你与二郎多留心些。”
“阿?”
武士彟的话一出口,众人一惊。
连一旁杨金莲也是奇怪道;
“陛下这边刚刚将大安宫建设一事交于你,委以重任,怎么无端端又要前往洛阳?”
“今日早朝,镇守洛阳的陕东大行台右仆射屈突通上书年老请辞,打算折返长安养老。
陛下欲废除行台之治。
这位秦王府老元帅,打算以身作引。”
杨金莲闻言更是奇怪了。
“他告老,跟你工部尚书又有什么关系?”
武士彟闻言狠狠的一跺脚。
“这他妈纯纯的无妄之灾!
陛下恋旧,驳回了屈突通这个老家伙的请辞奏折,反而一通加赏。
他今年都七十了,往年征战一身旧疾,眼看没几年好活。
这个时候人家告老打算回长安养老,你说陛下能怎么办?
还能开口让人家不回来么?
升职入朝,加封升调。
现在朝堂上,因为前段时间陛下将武德老臣调换个干净,数来数去,就我一个工部尚书适合这个老家伙!”
“然后呢?”
“然后我也升职了。
正三品工部尚书升至从二品豫州大都督。
即刻上任,给屈突通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