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遭受苦难,还有猝不及防的北地居民。
北蛮骑兵的铁蹄踏碎了乡村的宁静。
年仅十五岁的翠花,此刻正蜷缩在谷仓的稻草堆里,身体瑟瑟发抖。
她瞪大双眼,透过木板的缝隙,惊恐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只见父亲被一杆长矛高高挑起,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在空中摇晃着。
紧接着,他像屠宰场里的牲口一样,被那些野蛮的士兵毫不留情地甩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父亲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溅起一片泥水。
与此同时,母亲的哭喊声突然中断,戛然而止。
翠花的目光迅速转向母亲所在的方向,只见两个蛮子如饿狼般将母亲拖进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屋子。
火焰瞬间吞噬了母亲的身影,只留下一具焦黑的骨架,在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蛮兵们张狂地大笑着,他们的笑声在这片被蹂躏的土地上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们将婴儿挑在刀尖上,高高举起,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婴儿的啼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蛮兵们的狂笑声淹没。
不仅如此,这些残暴的蛮兵还将老人的头颅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京观”。
他们抢走了所有的粮食和牲畜,甚至连女人们身上的衣裳也不放过,将这片原本宁静的村庄变成了一片地狱。
突然,谷仓的门被猛地踹开,一个蛮子走了进来。
翠花的心跳几乎要停止,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生怕被蛮子发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蛮子不要注意到她。
幸运的是,蛮子并没有发现藏在稻草堆里的翠花,他转身去追一个正在逃跑的少女。
那女孩惊恐万分,拼命地奔跑着,但她的速度怎能比得上蛮子的快马?
没跑出几步,女孩就被蛮子抛出的套马索紧紧地勒住了脖子。
她的身体被猛地拖在马后,在地上摩擦着,很快就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翠花蜷缩在黑暗里,指甲抠进掌心,眼泪混着血水滑落。
“大兴……完了吗?”
……
镇北王麾下的老兵赵铁柱,如同一座雕塑般矗立在城墙上,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庞被熊熊燃烧的村庄映照得通红。
他的目光紧盯着远处那片被火焰吞噬的村庄,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将这城墙都点燃。
“将军,那是我们的百姓啊!”赵铁柱的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绝望。
镇北王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刺骨:“军令如山,违者斩。”
然而,赵铁柱并没有被这冷酷的话语吓倒。
当夜,他的营帐里聚集了十几个同样愤怒的老兵。
“老子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给蛮子当刽子手!”赵铁柱怒不可遏地扯下自己的军牌,狠狠地砸在地上,“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杀!”
“可我们走了,家里的妻儿怎么办?”年轻的士兵王二狗颤抖着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留在这儿,我们就是帮凶!”赵铁柱低吼道,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文渊城还在抵抗,许将军没有放弃,我们凭什么认命?!”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三百名镇北军士兵毅然决然地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混入了如潮水般的难民之中。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在走向一个未知的命运。
当他们终于来到文渊城下时,守城的士兵们起初对他们的身份表示怀疑。
然而,当一个老兵掀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密密麻麻的鞭痕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些鞭痕,是他们对镇北王暴行的无声抗议,也是他们决心反抗的证明。
“蛮子逼我们杀自己人,不从的,都被活活抽死了……”
文书先生红着眼眶登记他们的名字,而城头的许世安远远望来,缓缓抬手,行了一个军礼。
……
与此同时,在镇国军中,一场惨绝人寰的场景正在上演。西域傀儡师正站在一群战死士兵的尸体中间,他的周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这些士兵的尸体己经被他用邪恶的法术炼制成为了“尸傀”,这些尸傀原本应该是他们的战友,但现在却成为了敌人的杀人工具。
当镇北军的士兵们看清那些傀儡的脸时,他们的内心瞬间崩溃了。那些原本熟悉的面容,如今却变得如此狰狞和扭曲。“那是……老张?!”一名士兵惊恐地喊道,“他昨天才战死啊!”另一名士兵也认出了其中一具傀儡,“王百户!他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傀儡军团里竟然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尸体。这些无辜的生命也被蛮子用邪术操控,它们的身体被扭曲得不形,却依然机械地扑向曾经的同胞。
“畜生!!!”赵铁柱怒不可遏,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准确地捅穿了一具傀儡的胸膛。然而,当他抽出长枪时,却发现里面塞满了腐肉和符文虫,这些虫子在尸体里蠕动着,散发出阵阵恶臭。
站在高处的西域傀儡师看到这一幕,发出了一阵狂笑。“大兴人杀大兴人,多有趣啊!”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仿佛在嘲笑着镇北军士兵们的绝望和无助。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那原本放肆的笑声却如同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众人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城头之上,慕容筱筱正静静地伫立着,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着,仿佛刚刚射出了一支致命的羽箭。
慕容筱筱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但她的眼神却冷若冰霜,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她缓缓地放下长弓,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该下地狱的,是你们。”慕容筱筱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战争结束后,翠花在伤兵营里帮忙包扎。她看着那些断臂残肢的士兵,忽然发现——
他们没有一个喊疼。
赵铁柱坐在墙角,默默磨着刀。有人问他为什么投诚,他咧嘴一笑:
“当兵吃粮,保的是家国,不是畜生。”
远处,许世安站在城头,望着初升的朝阳。
战争还未结束。
但至少,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