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死时速
顾云深踩着露水往乱葬岗跑时，怀里揣的药瓶叮当作响。素娥撕碎的信纸碎片在袖袋里沙沙摩擦，像是某种警告的私语。
"顾公公留步！"巡夜的禁军举着火把迎面走来，"前头是..."
"贵妃娘娘突发急症！"顾云深摸出腰间的"妙手"玉牌，"耽误了诊治你担待得起？"
趁着禁军愣神的空当，他闪身钻进岔道。月光照在歪斜的墓碑上，忽然映出个熟悉的身影——素娥正跪在某座新坟前，徒手刨着的泥土。
"住手！"顾云深抓住她鲜血淋漓的手指，"这里埋着什么？"
素娥挣开他的手，从土里拽出个油布包裹。掀开三层油纸，露出半本残破的《赤脚医生手册》，扉页赫然印着"1974年印刷"的字样。顾云深的手开始发抖，这是他爷爷当赤脚医时用过的教材！
"你...你也是..."他话没说完，破空声骤响。素娥猛地将他扑倒，三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墓碑。
八个黑衣人从树后闪出，手中钢刀泛着幽蓝的光。领头那人戴着青铜面具，哑声冷笑："把书交出来。"
顾云深抓起石灰粉撒向空中，拽着素娥滚进坟堆。黑衣人劈开的棺材板里突然飞出群蝙蝠，腐臭的尸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往西跑！"顾云深将书册塞进素娥怀里，"去长乐宫找太后！"
素娥却死死拽住他衣角，沾血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个"井"字。顾云深突然想起冷宫那口枯井，井壁的青苔里似乎藏着什么。
追兵逼近时，素娥突然扯开衣领。月光照在她锁骨处的刺青上——竟是串经纬度坐标！顾云深瞳孔骤缩，这坐标分明是他穿越前最后那台手术室的位置！
"抓住他们！"面具人的刀锋劈开雾气。
顾云深摸出药瓶砸向地面，浓烟伴着刺鼻的硫磺味腾起。两人跌跌撞撞冲到枯井边，井绳早己腐朽不堪。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素娥突然纵身跳下深井。
"疯了么！"顾云深跟着跃下，坠落中抓住井壁凸起的石块。指尖触到某种刻痕，借着月光细看——井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简体字，竟是份穿越者名单！
"1987.6.3 张建军 药剂师"
"2005.9.8 林小雅 护士"
"2023.3.15 顾云深 急诊科医生"
最后一行墨迹未干："永昌七年西月 素娥 ？"
井底传来水花声，素娥举着火折子浮出水面。浸泡过的井壁显出新字迹："平行时空交汇点每月十五开启"。顾云深摸到腕间电子表——正是穿越那日戴的，日期显示今日恰是农历十五！
追兵的脑袋出现在井口，面具人举起石块："永别了，异乡人。"
千钧一发之际，井水突然形成漩涡。素娥抓住顾云深的手腕扎进水中，冰凉的水流裹挟着他们冲向未知的黑暗。电子表发出刺目蓝光，顾云深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面具人惊愕的脸——那人耳后有个鸽子蛋大的肿块，与长公主的病症如出一辙。
再次浮出水面时，他们趴在某处温泉池边。顾云深吐出呛进的水，突然发现素娥的哑症痊愈了。
"这里是..."少女的声音清泠如泉，"太医院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