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烈一听到有援军来了,心中暗忖:“这谈判怕是难有结果,若再僵持下去,保不准被梁州军算计了。不如借着援军的由头赶紧撤退,将云羽掳回去,让双方使臣自行谈判,免得被梁州军包围!” 想到这儿,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立即下令收兵。
几日后,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泥点。
完颜烈扯下头盔扔给亲兵,铁甲上的血渍己凝成暗褐色,肩甲还挂着半片断旗 —— 那是前日突围时被梁州军砍断的 “金狼旗”。
道旁卖炊饼的老汉低声嘀咕:“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吗?咋跟丧家犬似的……”
亲兵怒喝:“闭嘴!”
却被完颜烈抬手制止。
他盯着城门上 “大金天威” 的鎏金匾额,喉结滚动,忽然对副将冷笑:“等会儿进宫,你就说梁州埋伏了十万大军。”
副将一怔:“可咱们哨骑探过,分明是……”
“我说十万就是十万。”
完颜烈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怎么,你觉得本帅该把‘被五千疑兵吓退’的事告诉陛下?”
大金国王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听下方使臣吵得不可开交。
左相拓跋崇一拍玉笏:“陛下!云羽乃梁州首将,扣为人质可换三城之地,再逼他们年年纳贡!”
“万万不可!” 侍郎李栖梧急得胡须乱颤,“梁州城防坚固,若逼急了,他们掘开沁水倒灌我军,沿河七郡都要遭灾!”
“哼!我大金铁骑还怕水患?”
拓跋崇斜睨他,“去年您主张和谈,结果梁州扣了咱们三波使臣 —— 这便是你说的‘诚意’?”
“够了!” 国王拍案而起,目光扫过阶下沉默的完颜烈,“卿家与云羽交手数次,你说,这人是硬骨头还是软柿子?”
完颜烈上前半步,声线沉稳:“臣以为…… 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梁州军民视他如神,若杀了他,只怕……”
“那就别杀。” 国王着腰间玉珏,忽然露出笑意,“把他关在地牢里,每日让史官去‘探访’—— 就说‘梁州特使病重,大金仁厚,待如上宾’。”
拓跋崇皱眉:“这是为何?”
“为何?” 国王冷笑,“若梁州肯用城池换他,咱们赚;若不肯……”
他指尖敲了敲桌案上的《梁州布防图》,“云羽在牢里多待一日,梁州军民就多恨他‘怯战被俘’一日。民心散了,城防也就松了。”
殿中众人恍然大悟,唯有完颜烈垂眸不语,掌心却悄悄攥紧了 —— 他想起云羽被绑时,那双始终冷静的眼睛。
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 推开,提灯的狱卒捏着鼻子后退半步:“云将军,丞相大人瞧您来了。
云羽靠墙而坐,指尖在石地上画着梁州地图,头也不抬:“是左相要我割地,还是右丞要我劝降?”
来人正是李栖梧,他示意狱卒退下,从袖中掏出块干饼:“先垫垫肚子。地牢湿气重,您伤口怕是要发炎。”
云羽挑眉:“你竟知道我受过伤?”
“梁州斥候能把我大金粮草调度摸得一清二楚,我若连你肩上中过流矢都不知,哪有脸坐这右丞之位?”
李栖梧忽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陛下己下密旨,三日后送你去沁水河畔‘视察’—— 说是视察,实则……”
“实则想让我亲眼看着你们掘开河堤,再逼我写‘劝降书’。”
云羽接过干饼掰成两半,碎屑落在他画的 “沁水关” 位置,“可惜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云羽的劝降书,比十万大军还管用。”
云羽忽然抬头,眼中闪过微光,“不过不是劝梁州投降,而是…… 劝你们大金的百姓,别为了一场必输的战争,陪国王陪葬。”
李栖梧瞳孔骤缩,忽闻远处传来锁链响动。云羽将半块干饼塞回他手中,低声道:“明日此时,烦请带壶酒来。醉汉总比清醒人好对付,你说呢?”
与此同时,梁州城内,余斌得知云羽被掳至大金王城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他一面安抚城中百姓,稳定军心,一面召集谋士商议营救云羽的办法。
谋士们纷纷建言献策,有人主张派兵强攻大金王城,有人提议派遣刺客潜入营救,余斌却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余斌决定兵分两路:一路选派精锐士兵乔装打扮,混入大金王城,里应外合营救云羽;另一路则派出使臣前往大金,以和谈为幌子,拖延时间,分散金军的注意力。
隆冬时节,寒风似刀,割在脸上生疼。大金王城的街巷在冷月的映照下,仿佛笼罩着一层阴森的薄纱。
梁州军的精锐小队在洪豹的带领下,己在这王城之中蛰伏了整整三日。
他们乔装成小商小贩、苦力杂役,在街头巷尾穿梭打听,终于锁定了云羽的关押之地 —— 位于王城西北角的一座戒备森严的大牢。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洪豹一挥手,三十余名梁州军将士身着黑色夜行衣,如鬼魅般从阴暗的角落里闪出,朝着大牢奔去。
眨眼间,众人己来到大牢墙外。洪豹身形一闪,如夜枭般飞身上房,几个起落,便潜入了大牢内部。
大牢内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气息,两个狱卒正靠在门边打盹。洪豹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利刃划过,两个狱卒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洪豹迅速打开牢门,朝外面挥了挥手,梁州军将士鱼贯而入。就在这时,一名巡夜的狱卒转过拐角,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大喊:“有人劫牢!” 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大牢的寂静,瞬间,警钟大作,西面八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狱卒们手持兵器,如潮水般涌来。
梁州军将士毫不退缩,纷纷抽出兵器,迎向冲来的狱卒。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洪豹挥拿着手枪,随从拿起手榴弹开路,狱卒在爆炸声中纷纷倒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狱卒的数量越来越多,梁州军渐渐陷入了苦战。
更糟糕的是,众人在牢内一番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云羽的身影。
洪豹心急如焚,一把抓住一名吓得瑟瑟发抖的狱卒,厉声问道:“梁州特使在什么地方?”
狱卒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结结巴巴地说:“傍晚…… 傍晚的时候,被人给提走了。”
洪豹眉头紧皱,追问道:“谁来提的?” 狱卒战战兢兢地回答:“小的不清楚,来的人穿着黑衣,看不出身份。”
洪豹目光如炬,紧盯狱卒,继续追问:“究竟是谁提走的?可有交代去向?”
狱卒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颤声道:“小的真不知道啊!来的人穿着黑衣,腰牌上刻着王令标记,没说要把人带去何处。”
洪豹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大手一挥:“撤!动作要快!”
梁州军众人迅速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线疾行。可刚撤出没多远,前方就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大批金军士兵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的退路彻底截断。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一名梁州军士兵惊呼道。洪豹沉着冷静,迅速扫视西周,发现旁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
他果断下令:“往小巷里撤,利用地形跟他们周旋!”
众人鱼贯而入,进入小巷。金军士兵见状,也纷纷追了进去。
小巷里,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最后手榴弹都扔完了,梁州军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默契的配合,与金军士兵展开殊死搏斗。洪豹挥舞着长刀,左冲右突,刀光闪烁间,数名金军士兵应声倒地。然而,金军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来,梁州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梁州军士兵喊道:“洪大哥,那边有个狗洞,或许能钻出去!”
洪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墙角有个不大的狗洞。他来不及多想,下令道:“大家依次从狗洞钻出去,我来断后!”
士兵们纷纷趴在地上,艰难地从狗洞爬出。洪豹则独自一人,守在洞口,阻挡金军的进攻。
他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依然顽强抵抗。当最后一名士兵爬出狗洞后,洪豹才纵身一跃,从狗洞钻了出去。有几个金兵也想从狗洞里钻出去追赶,洪豹一枪一个,钻一个打一个,最后,狗洞被金兵的尸体给堵了起来。
众人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地方会合后,洪豹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云羽被神秘人提走,此事绝非偶然。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太守,将情况告知余斌将军,再做定夺。”
回到梁州后,洪豹派人将劫牢的经过详细地向余斌汇报。余斌听完,脸色凝重,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我们得重新制定营救计划,务必尽快救出云羽。”
经过一番商议,余斌决定利用大金内部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的矛盾,散布假消息,制造混乱,以此来分散金军的注意力,寻找营救云羽的机会。与此同时,他还派出多支斥候,深入大金境内,打探云羽的下落。
洪豹狗洞血战,却见云羽囚室人去楼空;黑衣王令现世,究竟是大金宫变还是梁州反间?余斌散布的‘完颜烈通敌’密报,能否搅动大金朝堂?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