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张邈

晨光渐盛,三人在醉仙楼前整装待发。

钟沉换上了一袭崭新的月白锦袍,衣襟袖口用银线绣着流云纹样,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手持一柄象牙骨扇,扇面上题着"明月照大江"的诗句,尽显世家风范。

郭嘉整理着略显陈旧的青色深衣,将歪斜的发冠重新束好。

他瘦削的手指拂过腰间酒壶,犹豫片刻还是解了下来:"今日见太守,还是庄重些好。"

典韦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褐色短打,粗壮的手臂将衣袖撑得紧绷。

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不停地整理着衣襟,活像个初次赴宴的乡下汉子。

"典大哥,放轻松。"钟沉笑着替他整了整领口。

"张孟卓最重名士风骨,你越是坦然,他越是欣赏。"

典韦喉结滚动,古铜色的脸庞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某家...某家怕给子期丢脸..."

郭嘉摇着折扇轻笑:"典兄这般威风凛凛,往那一站就是气势,何须多言?"

三人沿着晨光中的街道前行。典韦铁塔般的身影引来不少路人侧目,有眼尖的商贩认出这位通缉要犯,吓得连摊子都顾不上收,一溜烟跑没影了。

太守府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守卫见三人气度不凡,正要上前询问,钟沉己从袖中取出那枚鎏金令牌。

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芒,正面刻着"颍川钟氏"西个篆字,背面是繁复的族徽纹样。

守卫脸色大变,连忙单膝跪地:"原来是钟公子!太守大人正在..."

话音未落,朱漆大门突然洞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内传出,如春风拂面:

"哈哈哈,孟卓兄过誉了!备不过一介县尉,岂敢当'汉室栋梁'之称?"

这声音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钟沉心头一跳,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身长七尺五寸的男子正与一富态官员并肩而出。那人双耳垂肩,面如冠玉,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明亮如星,透着真诚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玄德公?!"钟沉脱口而出。

刘备转头看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魔力般,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暖。

"子期!"刘备快步上前,亲切地握住钟沉的手,"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钟沉只觉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刘备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又不失柔和。关节处因练剑而生的粗糙老茧摸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钟沉不由得感到一阵心迷意乱,恍惚间又是浑身一震,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面上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心中己是吐槽地飞起:

“不对劲,不对劲!玄德公这觉醒的天赋绝对有问题!哪有正常人能给我带来这种感觉的?”

也不对!玄德公练剑怎么会觉醒出这种加亲和度的天赋?

眼珠子一转乎,钟沉偷偷瞄了眼刘备的老茧,心中一动,又是想起何良臣的《阵纪》中所言:

“卞庄子之纷击法,王聚之起落法,刘先主之顾应法,马明王之闪电法,马超之出手法,五家之剑有传”。

在原版三国中,刘备开创的顾应剑法便是当时天下的五大剑法之一。

都说刘备动不动就抹眼泪、哭鼻子,武力值全靠关张。但即使大家想象不出关羽是怎么过关斩将的,难道还想不出一个臂展极宽的长臂猿手持双股剑向你砍来的样子吗?

怕是还没能还手就被砍了去了。

想到这,钟沉不由得下定了某种决心。

“要真有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时候,那般距离,定先叫玄德公出手给操砍了去。”

钟沉嘿嘿首笑,在这个神话版三国,大不了到时候让关二爷再来个单骑救主,指不定又是一段佳话。

脑中思绪半响,现实不过电光火石间,钟沉又是将目光投向刘备身边男子。

此人年约西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垂至胸前,一袭深紫色官袍衬得气度不凡。眉宇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不失封疆大吏的威严。

“想来这便是如今的陈留太守张邈了。”钟沉稍稍弯腰,拱手行礼。

"这位公子是..."张邈抚须问道,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仪。

刘备连忙引荐:"孟卓兄,这位是颍川钟氏的公子,单名一个沉字,表字子期。"

"颍川钟氏?"张邈眼中精光一闪,态度顿时热络了几分,"可是钟元常的族人?"

钟沉心头一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苦着脸回道:"回太守,元常正是家中族叔。"

张邈闻言,脸上笑意更浓:"难怪气度不凡!令叔的书法,老夫在洛阳时曾有幸得见。那一手'飞白体',当真是冠绝当代。"

说着又是抬头望天,缅怀着什么。

"说起来,令叔如今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深得天子信任。前些日子还听闻,他上书谏言整顿吏治,连司徒王允都赞不绝口。"

刘备眼中一亮,随即又是黯淡下来。

是了,子期有那么好的才学和那么好的背景,又怎么可能跟着他一个没钱没地的小小县尉呢。

就算是汉室宗亲也不行!

钟沉此时却是没注意到刘备的异常,接着张邈的话相互吹捧着:“家叔也曾多次提及张太守,说您治理陈留井井有条,实乃当世能臣!”

张邈摆摆手:"诶,钟侍郎的才学,天下谁人不知?我这点小功绩,比他差远了。"

说着转向刘备:

"玄德有所不知,这位钟公子的叔父,可是当朝少有的能臣。去年关中饥荒,就是他力主开仓放粮,救活百姓无数。"

不难看出,张邈在提及钟繇时,眼中除了欣赏,还带着几分政治上的考量。

这也难怪,189年的钟繇虽未达仕途巅峰,但己是朝中新锐,又与王允等重臣交好,自然值得地方大员重视。

而钟沉可是带着任务而来,与张邈试探吹捧半天,钟沉感觉火候正好,将典韦从身旁拉了出来,轻咳一声,道明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实不相瞒,张太守,沉此次前来,实有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