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刘皇叔

“?什么叫陛下口谕封主公为青州刺史?”

刚被刘备从门外解救出来一起分析的钟沉瞪大眼睛望向钟繇,那张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脸上罕见地露出茫然神色。

刘备轻咳一声,将茶盏往钟沉面前推了推:

"子期先喝口茶......"

"不是......"

钟沉机械地端起茶盏,却忘了饮。

"我们不是计划先武统青州,再图名义吗?现在实际才控制两郡之地......"

他猛地抬头。

"那焦和他们那些青州刺史不是还没死绝吗?这......"

"啪!"

钟繇将茶盏重重一放,盏底与案几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钟沉立刻噤声,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这不是要在青州搞刺史大乱战吗......”

钟沉试探着嘀咕两下,起了几个精神壁障防止又被马上拎起来。

钟繇看着钟沉,是好气又好笑,他沉声道:

“我是这么教你的?在朝廷派来的黄门侍郎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钟沉打了个激灵,赔笑道:

“那不是没给族叔当外人嘛......”

钟繇冷哼一声: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钟沉立马会意:

“好的!钟植物!”

刘备看着面前打趣的二人倒是忍俊不禁,他们俩叔侄装得这么正经,那外人是谁?他刘备吗?

好在钟繇马上意识到了这点,歉意地看向刘备,又是朝着钟沉解释道:

"天子前些时日听董贼提及忌惮刘使君,再加上常有朝中官吏偷偷来青州折磨李儒回朝给天子说些体验感受......"

钟繇不紧不慢地开口,修长的手指轻抚茶盏边缘。

"陛下特意查了族谱。"

晨光透过窗纱,在青石地上投下细密的光斑。钟繇的声音在静谧的厅内格外清晰:

孝景皇帝生十西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弘之子也。

刘备点头,虽说是没落了,但在宗人府那块还是会有记载——真当汉室宗亲是个人就能上去认啊?

"正好是陛下的皇叔。"

钟繇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陛下想着认个皇叔,也好......"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有个照应。"

钟沉张了张嘴,羽扇无意识地摇得飞快:

"那这刺史......"

"金口玉言。"

钟繇打断道。

"陛下感觉纯认皇叔身份却不加封赏实在不好,就问我们该赏些什么,我不过提了句'皇叔在青州屡破黄巾'......"

他唇角微扬。

"谁知陛下当场就定了。"

钟沉嘴角一抽,钟繇虽说是好意,但这下一来刘备一下子就给走到大明面上了——前期的刺史哪有一个好下场。

要钟沉来说,给个皇叔得了,刺史到时候武统后给孔融推上去——反正青州实际己经归刘备管了,让谁当那不还是一句话的事。

并且其中还有一个潜台词,天子催你了,该给的我都给了,皇叔快点给青州掌控了来帮我。

董卓这边没头脑了,中央集权放给中原文人,我天子拿回了些权利,己经能认皇叔封刺史了,现在需要几个掌握地方武装的咱老刘家人救命。

南边有刘表猛人己经快整好了,你北边刘皇叔是不是也意思一下?

说到底还是给李儒拿走的连锁反应。

李儒在小皇帝哪有这些操作?那得是等到曹操时期才有想法了。

钟沉倒不是怕了袁绍推到青州的刺史臧洪或者本土原刺史焦和。

这俩就没啥存在感,另一个更是首接被黄巾干趴了,说出来也只是在钟繇这个朝廷使者面前显得咱们弱势吃亏些,敢惹咱皇叔给他当减速带压过去!

主要是这样一来肯定要打的急,打得急了后方不稳定,但是看起来统一后刘备肯定要去勤王救驾——万一被偷屁股或者让大汉重新续命成功那就完蛋了。

他想拖的啊......

钟沉满脸幽怨地看向钟繇,钟繇却装作没看见,他自然是看得出这个侄子想法,但等刘备慢慢统一那都啥时候了?现在董卓犯病能救天子还不赶快的。

不过好像也行?

钟沉突然轻笑出声,似乎想通了什么。

封皇叔能提前,咋美人计就不能提前了?

穿越得久了思维都快固化了。

历史终究还是人创造的!

好处咱们吃了,但吃完董卓那边自己提前崩溃了我们还去救啥天子?

大汉不是一片祥和吗?我们帮天子稳固地方政权呢!

毕竟你天子给皇叔封的青州刺史,咱就认这个事了!

钟沉嘿嘿一笑,想通了其中关窍。钟繇则是微微皱眉——他这侄子一嘿嘿笑准没好事。

"族叔在长安......"

钟沉故意拖长音调。

"可曾见过那位'人中吕布'?"

钟繇执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汤荡起细碎涟漪:

"何意?"

窗外一阵风过,梧桐叶沙沙作响。钟沉起身踱至窗前,羽扇轻点西边方向:

"董卓麾下第一猛将,虎牢关前就感受得出到底有多猛了,有他在,对我们拯救天子始终是个大难关啊......"

他忽然转身,扇面"唰"地展开。

"族叔可曾想过......"

"离间之计?"

钟繇冷笑打断。

"在长安我早听王允提过。可如今吕布官至中郎将,掌并州铁骑,金银珠宝、宝马良驹应有尽有......"

他顿了顿。

"还缺什么?"

钟沉眼睛一亮,羽扇"啪"地合拢:

"缺个能让他神魂颠倒的美人儿!"

刘备手中的茶盏突然一歪,茶水溅在案几上。钟繇眉头紧锁:

"荒唐!堂堂......"

钟繇的话音戛然而止,茶盏悬在半空,茶汤映出他骤然放大的瞳孔。一片梧桐叶飘落案几,在茶渍上轻轻打了个旋儿。

"这......"

他喉结微动,指尖无意识地着盏沿的青瓷纹路。

钟沉像只嗅到鱼腥的猫,轻巧地凑上前去:

"试试嘛,族叔~"

羽扇掩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

"实在不行,给王司徒提个醒?他能想到离间指不定府上恰好有资源?"

“此事再议。”

钟繇别过脸去,没再说这个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族叔显然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他可是听着钟沉说的体育生与舞蹈生的故事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