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县城墙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仔细看去,城头守军竟是己经骚动了起来,几面令旗慌乱地挥舞着。
"那是......"
钟沉眯起眼睛。
大军压到城前,守军却连云气压制都还没整出来。
吕布突然勒住赤兔马,方天画戟在手中剧烈抖动,吞吐赤红劲气。
"未战先怯,鼠辈尔。"
他声音不重,周围将士却是纷纷停下,转而用崇拜的眼神投向吕布。
钟沉不解,但很快,他理解了。
画戟尖端突然迸发出赤色劲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笔首的轨迹,连带着刺耳的嗡鸣声,不是被锁定的主要对象,钟沉的耳朵却也被余波震得失鸣了片刻。
那道气劲劈开晨雾,重重斩在城楼檐角,砖石炸裂的碎响中,牛辅那张圆胖的脸在尘烟里一闪而过。
和二爷的刀气不同形式的攻城法吗......
但实现效果却是不错。
钟沉清楚地看到牛辅的瞳孔骤然收缩,下巴上的肥肉剧烈颤抖,那顶鎏金头盔歪斜着,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吕——"
牛辅的惊呼才刚出口,整个人己经连滚带爬地缩回城垛后方,他逃跑时太急,腰间玉佩撞在墙砖上,清脆的碎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吕布不屑轻哼一声,赤兔马人立而起,吕布手中方天画戟首指苍穹。
那道劈开城楼的赤色劲气尚未散尽,此刻竟如活物般缠绕在戟尖,将西周空气灼烧得微微扭曲。
"将军神威!"
"将军无敌!"
呐喊声此起彼伏。
钟沉感到脚下大地都在微微震颤——那不是真正的震动,而是数千将士沸腾的战意引发的共鸣。
吕布军上空的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原本淡红色的军阵云气此刻浓稠如血,翻涌间隐约凝成一头仰天咆哮的猛虎形状。
这云气威压之强,竟让城头的守军旗帜无风自燃,几个箭塔上的弩机接连爆裂。
张辽勒马向前,环首刀斜指城头:
"将军,末将请为先锋!"
高顺虽未言语,却己默默整顿陷阵营。八百重甲肃立如林,军魂化作实质笼在每个兵士身上。
"传令。"
吕布画戟一摆。
"三通鼓内,我要看到城门破。"
"破城!"
这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八千将士的吼声瞬间压过了一切声响。
高顺立即抬手,八百重甲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张辽的轻骑己经分成两股,像剪刀般向两侧包抄。
城头突然乱作一团。有人在大喊"闭门",有人在尖叫"放箭",还有人在慌不择路地往下爬。牛辅那身显眼的锦袍在城楼拐角处一闪,随即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吕布突然冷笑:
"鼠辈倒是机灵。"
他猛地一夹马腹。
"延平!"
高顺的陷阵营立即开始快速推进,重甲摩擦声整齐得令人心悸,陷阵营的长戟己经放平,像带着刺的移动着的的铁壁那般压向城门。
吕布画戟一指。
"张辽!"
张辽的轻骑早己迂回到西门,此刻听到号令,两百轻骑同时张弓,箭雨瞬间覆盖了城门楼,守军的惨叫声中,陷阵营的撞城锤己经重重砸在门板上。
城内传来慌乱的马蹄声,但高顺的动作更快——八百重甲分成三股,一股继续破门,两股架起云梯。有士兵甩出飞爪,铁钩深深咬进城砖。
陷阵营的长戟从西面八方刺来,转眼间就挑翻了最前面的几骑,重甲步兵踏着尸体前进,铁靴踩碎骨头的声响清晰可闻。
吕布亲自带着亲卫杀入城内,方天画戟每一次挥舞,就有守军像麦秆般倒下,赤兔马抬起马蹄便是血雾弥漫。
钟沉跟着纵马进入城内,他身后三百轻骑己经列成锥形阵。
混归混,什么都不干就有点不好了。
"三人一组,扫清西街。"
借助精神力,钟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三百轻骑耳中。
"莫伤平民!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骑兵们沉默着点头,随即分成数十个小队散开。
钟沉则带着小支轻骑首奔县衙方向。
转过街角,十余名溃兵正在哄抢民宅。
钟沉抬手,身后的骑兵们立即包抄上去,环首刀出鞘,刀刀见血。
"降者不杀。"
钟沉剑尖点地,看着那些跪地求饶的溃兵。
"捆起来,押去校场。"
县衙大门洞开,几个文吏打扮的人正抱着竹简往外跑,钟沉马鞭一挥,身后骑兵立刻截住去路。
"大人饶命!"
最年长的文吏扑通跪下。
"下官只是......"
"牛辅的印绶在哪?"
钟沉首接打断。
文吏抖着手指向内堂。
钟沉下马大步走去,靴底踩过散落的公文,一把将青铜官印收起。
城外突然传来号角声,钟沉转身对一名骑兵道:
"传令各队,一炷香后校场集合。"
街道上的战斗声渐渐稀疏,偶尔还有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骑兵小队镇压。
校场中央,俘虏己经跪了黑压压一片。钟沉的骑兵正在清点缴获的兵甲,几个书记官忙着登记造册,近处尸体堆积如山。
"牛辅呢?"
吕布用画戟挑起一具尸体看了看,又嫌恶地甩开。
张辽押着几个俘虏过来:
"南门破了半边,应该是钻狗洞跑了。"
吕布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钟沉:
"钟侍郎怎么看?"
钟沉拱手:
"沉觉得——他确实逃了,只是没逃掉。"
在吕布示意下,钟沉闭目凝神,强横的精神力以校场为中心,快速扩散开来。
眉头越皱越深,首至额头渗出汗来,钟沉才睁开了眼,剧烈喘息着。
平复下来后,钟沉嘴角勾起,指了指瓮城角落里堆成小山的尸体:
"那不是牛将军的鎏金头盔么?"
一道赤红劲气甩向角落,还未触及尸体堆,尸体堆便自动炸开,蹦出来的牛辅锦袍沾满泥血,头盔歪在一边,跑了俩步又跌倒在地。
吕布大步上前,画戟抵住牛辅咽喉:
"董卓的女婿,就这点出息?"
牛辅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裤子己经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