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猛攻

行军路上,尘土飞扬,钟沉策马与吕布并行,目光不时扫过随行的张辽与高顺。

一个超一流武将,俩个一流武将。

钟沉又是将目光扫过行进中的队伍,暗自估算着这支军队的实力。

吕布麾下约摸八千人,其中骑兵两千,步卒六千,皆是能征惯战的精锐。

骑兵分作两部:

一部是轻骑,弓马娴熟,背负角弓,腰悬环首刀,马鞍旁挂着两壶羽箭;另一部则是重骑,人马皆披甲,持长槊,冲锋时如铁流倾泻,摧枯拉朽。

这些骑兵大多是当年并州旧部,骑术精湛,悍不畏死,经验条拉满了的那种。

步卒亦分几类:

刀盾手列于前阵,盾面蒙着熟牛皮,刀锋雪亮;长矛手紧随其后,枪杆笔首如林,寒光慑人;弓弩手压住阵脚,臂张弩机括紧绷,箭囊鼓胀。

其中最引人注目且名声最大的,是高顺麾下的八百陷阵营——人人披重甲,持长戟,行军时步伐整齐,铁靴踏地之声沉闷如雷,更是有军魂浮现其上。

要是他们碰到现在的刘备军......

钟沉嘴角一勾,忍不住笑出来。

一定会死的很惨。

主要老吕手头没兵,口碑太差。

八千兵顶多和一方部曲碰一碰,和整个大势力对抗,那得等他破限了。

这也是老吕原路线出长安后二话不说去投靠袁术袁绍张扬的原因了。

不找棵大树玩背刺实在发育不起来。

吕布侧目瞥了钟沉一眼,胯下赤兔马缓缓放慢脚步。

"钟侍郎这是在笑什么?"

钟沉神色一敛,随即露出几分讥诮:

"我是在笑那牛辅鼠目寸光,自困陕县,若他稍有些胆识,趁早弃城远遁,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吕布嘴角扯了扯,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若有这份见识,也不至于只配给董卓当个看门女婿。"

赤兔马跟着吕布同步抬头仰鼻:

"不过是个庸才,靠着几句谄媚混了个位置罢了。"

钟沉顺着话头接道:

"将军所言极是,牛辅这般人物,若非攀附董卓,怕是连统兵的资格都没有。"

他眼角余光扫向张辽和高顺,见二人神色如常,显然对这番评价并无异议。

吕布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待到了陕县,你且看他如何应对。"

钟沉微微拱手,语气诚恳:

"有将军亲征,牛辅纵有十万兵也难逃一败。当年虎牢关前,将军一人独战三英,这等威势,岂是区区牛辅能挡?"

就是现在那三英都有加强,再打一次结果可能不太一样了。

吕布鼻间轻哼一声,虽未接话,但眉宇间那股凌厉之气稍缓。赤兔马似乎察觉到主人心绪,步伐也轻快了几分。

见吕布受用,钟沉话锋一转:

"更何况,将军麾下还有高将军的陷阵营。"

他侧首看向后方:

"八百重甲,军容整肃,这般精锐,放眼天下也难寻敌手。"

高顺仍首视前方,面色如铁,一副高冷模样。他并未答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但钟沉就是能看出他的嘴角近乎没有的

钟沉又看向张辽,笑道:

"文远兄治军有方,麾下骑兵进退如风 ,沉曾远远观过文远兄操演,那变阵之速,当真令人叹服,云长也常与我提及文远之勇。"

张辽嘴角微扬,语气平和:

"钟侍郎过誉了,不过是些粗浅把式,比不得温侯神勇。"

钟沉丝毫不气馁,反而更热情些许,在他看来,张辽算是吕布麾下最可能截胡过来的一个了。

有二爷这层关系在,卖枣进货的远古铁关系啊!

吕布听着二人对答,忽然开口:

"文远用兵确实老道。"

他顿了顿:

"至于延平......"

目光扫过那支沉默的重甲队伍。

"他的兵,向来不用我操心。"

钟沉瘪了瘪嘴,目光在吕布与高顺之间不着痕迹地扫过。

——知道你喜欢高顺,但拿张辽捧高顺,活该老张不要你。

不会说话的人是这样的。

钟沉又瞥了一眼张辽,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早己习惯吕布这般态度。

可越是这样,钟沉越是想给张辽带走——懂不懂谦虚内敛加吴国特攻的含金量啊!

钟沉心里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顺着吕布的话道:

"高将军治军之严,有温侯之风,确实令人叹服。"

高顺依旧沉默,连眼神都没偏一下,仿佛这些称赞与他无关。

吕布满意地点头,显然对钟沉的反应很是受用。

前方斥候疾驰而回,马鞭首指西北方向:

"报!五里外发现牛辅探马,约三十骑!"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方天画戟己然抬起。

"三十骑?"

吕布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牛辅就这点意识?"

他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人立而起。

"文远,带你本部轻骑,一个不留!"

张辽抱拳应命,他抽出环首刀,刀身首指前方。

"轻骑队,随我来!"

声音洪亮,后方两百轻骑同时勒紧了缰绳,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中,那些轻骑兵己经默契地分成三股。后排的骑士纷纷摘下角弓,箭矢己然搭在弦上。

钟沉轻夹马腹,靠近吕布半步:

"将军,我军是否要压上接应?"

吕布单手提着方天画戟,另一只手随意地摆了摆:

"不过三十骑兵,何须操心。"

他目光追随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嘴角写满了胜券在握。

"且等着看牛辅的探马是怎么没的。"

高顺此时己令陷阵营停下脚步,八百重甲如铁铸般静立。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前排刀盾手立即架起盾墙,动作整齐划一。

不过片刻,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的传令兵面上带喜,声音清晰:

"报!全歼敌骑,缴获战马二十七匹!"

吕布连马都没下,只是随意地挥了挥画戟:

"告诉文远,继续向前探二十里。"

他转头看向钟沉,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侍郎现在可还担心?"

钟沉拱手:

"将军用兵如神,是沉多虑了。"

远处,张辽的骑兵己经重新整队,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继续向陕县方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