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烛心拷问

岩壁上燃烧的新规则字句像滚烫的烙铁,烙得人头皮发麻。阿雾的机械羽翼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她半跪在地上,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能量储备只剩17%,再这样下去...”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发光的蜡虫涌了出来,它们每一只的背上都刻着不同的规则条文。

“别碰这些虫子!”老齿轮挥舞着拐杖,齿轮状的杖头喷出蒸汽驱散虫群,可他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机械关节处渗出黑色的油液,“它们会把规则刻进你的皮肤,变成永远逃不出的枷锁!”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强撑。

阿璃咬着牙甩出最后一枚炸弹,爆炸的火光中,她的机械义肢彻底报废,零件散落一地。她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断臂,鲜血很快浸透布料:“得找别的路!这些矿石根本炸不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装镇定地踢开脚边的矿灯——那盏矿灯里的人脸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嘴燃烧的蜡烛芯。

小悠死死抱着相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玻璃假眼突然开始渗血,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胶片...它们在发烫!”相册里的照片正在快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血字:“你们都是棋子,逃不掉的...” 她踉跄着后退,却撞上了突然从岩壁钻出的蜡质手臂。

我握紧蜡烛,火苗却在剧烈摇晃。那些手臂的指尖滴落的蜡油沾到皮肤上,灼烧感瞬间蔓延。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戴白手套男人阴森的笑、初代烛芯绝望的呐喊、还有雾镇里每一个被规则吞噬的灵魂。“不能放弃!”我咬着牙将蜡烛凑近岩壁,想要烧掉那些蜡质手臂,却听见阿雾惊恐的大喊:“别!规则说...”

太迟了。我的动作触发了某种机关,岩壁上所有的矿灯同时炸裂,玻璃碎片混着发光的人脸碎片扑面而来。剧烈的疼痛中,我听见老齿轮的怒吼、阿璃的咒骂,还有小悠撕心裂肺的哭喊。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由蜡烛组成的囚笼,伙伴们被分隔在不同的区域,每个人面前都浮现出诡异的投影。

阿雾面前是无数个自己,机械义眼闪烁着不同的光芒,有的充满希望,有的彻底绝望;阿璃的投影是她还没装上机械义肢时的模样,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却在瞬间被黑暗吞噬;小悠的相册漂浮在空中,每一张照片都变成了她独眼的惨状;老齿轮的面前则站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拆解他的机械身体。

“这是规则的最终拷问。”冰冷的声音在囚笼中回荡,戴白手套的男人的虚影浮现,他的身体半透明,能看见内部跳动的代码,“首面你们最恐惧的过去和未来,然后...永远留在这里当灯油。”他一挥手,囚笼中的蜡烛开始疯狂燃烧,热浪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的蜡烛在高温中快速融化,火苗变得微弱。看着伙伴们痛苦的神情,我突然想起初代烛芯最后的记忆——他在崩溃前,也是这样孤立无援。“不!”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蜡烛囚笼,皮肤被烫得滋滋作响,“我们不是棋子!我们是...”话未说完,囚笼突然剧烈震动,我手中的蜡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照亮了囚笼顶部的一行小字:“唯有打破对规则的恐惧,方能重获光明”。

与此同时,阿雾的机械义眼重新亮起,她怒吼着撕碎面前的虚影;阿璃用仅剩的手臂抓住滚烫的蜡烛,鲜血滴在上面竟浇灭了部分火焰;小悠将渗血的玻璃假眼狠狠砸向投影,相册中滑出一张新的照片,上面是我们五人并肩作战的画面;老齿轮的机械身体开始重组,他举起拐杖,齿轮状的杖头发出耀眼的光芒。

戴白手套男人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叫:“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他的话被囚笼的爆炸声淹没。当烟雾散去,我们再次站在一起,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而在前方,一条新的通道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极了千万根蜡烛同时燃烧的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