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照知道他不想让自已看到亲情之间如此难堪的一面,于是只开口说:“结束了我去接你。”
“好。”傅鹤川伸手将人拉到怀里,头埋在林初照颈间蹭了蹭。林初照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傅夫人定的地方在偏向西郊的一家饭店。她提前点好了菜,早早到场等着自已老公和儿子的到来。
傅鹤川是第一个来的,推门进去的时候傅夫人扬着笑脸迎了上去。“快坐,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嗯。”傅鹤川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坐在座位上。
不消多时傅止也来了,傅夫人又是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只是在闻到傅止身上的香水味儿和脖子上的红痕时,笑脸险些挂不住。
傅止大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傅鹤川闻到他身上有些刺鼻的香水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怕不是刚从女人床上下来。
“说吧到底干什么。”傅止一边喝掉杯子里面的酒一边问。
傅夫人笑着开口,“一家人聚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说着还给傅止夹了菜,眼神中的恳求像是希望傅止不要太闹。
傅鹤川懒得看这种虚伪的场面,问:“妈,您究竟想让我和他和解什么。”在自已看来傅止早就是个烂透了的人,和他下面的玩意一样,也不知道母亲到底在坚持什么。
“小川,妈一直想问你,那天回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傅夫人小心的问。
傅鹤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傅止虽然会带女人回家,但没有闹到过傅夫人面前,而傅鹤川却是撞了个实打实。
傅止脸色难看了一瞬,紧接着说:“谁让你回来不提前打招呼。”
“我一早就打了电话,只不过没人接。”傅鹤川盯着傅止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谁知道是因为手机静音还是忙着上g顾不上呢,你说对吧,爸。”
傅夫人脸上的笑容彻底装不下去,她双手扣在一起死死盯着傅止:“小川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你不早就知道我在外面找人吗,只不过之前有意避开你没让你看见而已。”傅止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像是根本不在乎。而后他又说:“倒是你这好儿子,半点礼貌不懂,就这么把人家赶出去了,好歹他要叫一声阿姨的。”
“叫他阿姨那叫你什么,阿姨的奸夫?”傅鹤川的话说的很难听,他也不打算给这个父亲留脸面。
傅止脸一下子黑了,拍着桌子说:“你就是这么和你爹说话的?!”被自已儿子扯开遮羞的面具实在是失了面子,傅止像是试图用声音来掩盖自已的难堪。
傅鹤川一脸的不解:“您自已干得出来就别怕说啊,还是说您觉得在我妈面前丢了脸?”他看着面色惨白的母亲并没有打算停止,如果能够通过这顿饭让母亲彻底看透傅止对他失望,自已反而求之不得。
“小川,别这么说……”傅夫人居然还在下意识维护傅止,傅鹤川彻底失望,他冷漠的看着傅夫人说:“妈,您如果愿意在折磨中过一辈子那您就继续维持现状。但我不愿意有一个想要将自已儿子弄进监狱的父亲。”
“什么?”傅夫人像是回魂,她瞪大眼睛看着傅鹤川,“什么监狱?”
傅鹤川的面容冷的像能掉冰碴,“傅止,在月楼和阿照朋友开的酒吧进行毒品交易,还是黑市上有价无市的DFC。”
“你胡说什么?”傅止面目狰狞的喊道。不可能,自已这个儿子怎么会知道。自已从来没有露过面,找的人都是没见过自已的人,连打钱都是照的陌生账户进行的。
傅鹤川扯了扯嘴角,掏出手机将视频拉到最后,然后音量放到最大。里面傅止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在包间里面响起。傅夫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止,她撕扯着嗓子问:“小川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傅止安静的坐在那,半晌突然砸了手边的酒杯。“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如问问你们有哪一个看得起我!”
他双目通红的盯着面前的人,“我爸,张口闭口都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到最后傅鹤川暗地里收买股东最后成为最大股份掌权者然后把我赶出公司,他是一句话都没说!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行吗?”
“还有你,别看你平时低眉顺眼的我让你干什么都干,其实心里早就骂我一万遍了吧,你不离婚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这点家产吗?!”
傅鹤川看着傅止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可笑,“您是臆想症太严重了吗?公司现在在我手里我有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吗?你怎么不想想那些股东为什么愿意。”
“还有我妈,他嫁给你之后没过过富家太太的生活吧。寒冬腊月你说你想吃桃子,她说明天再买,你说不行,就要现在吃。她就打车一家一家水果店找,买回来了你因为嫌凉不肯吃甩进了垃圾桶。”傅鹤川看着面前这个所谓的父亲觉得恶心,要多自私的人才会把自已的失败全部归结到家人身上。
“小川别说了。”傅夫人手里的纸巾被泪水染得湿透,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傅止,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想我的。我总以为,这么多年夫妻情分总有一天你会回头,和我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傅夫人扔掉手里纸巾,她盯着傅止的眼睛缓慢地说:“我们离婚吧。”
“我不同意!”傅止将桌子上的饭菜扫到了地上像是在发脾气,“你凭什么和我离婚,我就算是和你互相折磨到老,也不离婚!”
傅鹤川没再看傅止,他语气淡淡的对着傅夫人说:“恭喜,终于想开了。我会为您提供最好的律师帮助您起诉离婚,同时会找人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傅夫人还想开口说什么,但看着傅鹤川冷峻的面容终究没有开口。
“至于您,我不会将您告发到警局。我想您现在妄想症这么严重的精神状态,疗养院更适合您。”他轻笑着说出这番话,眼神里是压抑许久的阴沉和疯狂。
“放心,疗养院背靠的是傅家,不会亏待了您。”他定顿了一下,看向傅夫人继续说:“您离婚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不管您最后能够拿到多少补偿,我每半年都会为您打一笔钱,这笔钱足够您生活。并且为您提供一处住所。”他语气冷漠的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川,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傅夫人小心的问,她观察着傅鹤川的表情想要看到一丝松动。
傅鹤川没看她,“我小的时候您就没管过我,一门心思只有我爸。妈,就算是亲母子,那亲情也是需要日积月累培养出来的,不是我生下来就有。”他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面的酒又说:“给您养老,这算是我能够尽的最大义务了。”
他说完就转身出了门,末了还找服务生结了账,然后说里面所有餐具等损失一并算在我账上。随后给了一张名片就离开了。
包间内只剩下傅夫人和傅止两人,傅止脱力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笑了两声。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傅夫人说:“看你生的好儿子。不仅要关他的父亲,还不认你这个妈了。哦,我这个父亲也不认。”他说完大笑起来,配着满地的狼藉像个疯子。
傅夫人面容早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看着傅止疯魔的样子说:“这是你我的报应。”是我对孩子不闻不问扔给傅老爷子,是你我婚姻纠葛快四十年之久的报应。
她挺着脊背转身出去了,路过服务生的时候叫人过来说要结账。服务生却说已经有人结过了,连带损失一并给过钱了。傅夫人愣了愣,她对自已的儿子了解甚少,但她又仿佛看到了自已儿子早已是一个做事圆满周到的成熟男人了。
脚下的高跟鞋发出响声,傅夫人慢慢的向大门走去。
门口的冷风吹得傅夫人眼睛有些酸涩。她抹了把眼睛,模糊中看到自已的儿子正埋头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高大的身形竟显出几分脆弱来。她认出了这是上次见过一面的林初照,但没有走过去打招呼,只是轻轻冲他点了点头。
林初照一手抚着傅鹤川的后颈,他看到了傅夫人冲自已打招呼,抬起手挥了挥当做回应。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说话,林初照用了些力道捏他的后颈。傅鹤川又用额头蹭了蹭才说:“以后我就没有父母了。”
林初照愣了一下,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偏了偏头用微凉的嘴唇触碰傅鹤川的脸,他说:“你还有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