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滚出去睡。”林初照面无表情的将枕头扔过去。
傅鹤川侧了下头接住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别啊老婆，我可以当你的人形暖炉。”
“屋子是恒温的。”林初照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看起来没得商量的样子。
“那我先给你涂点药。”傅鹤川将枕头放在一边，从医药箱里找出一管药膏往床边走。
林初照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在想自已当时就不应该管。否则自已的手掌不会红肿、稍微一弯曲就会刺痛。
傅鹤川半跪在他面前，往手掌上面轻轻涂药膏。冰凉的药膏缓解了部分疼痛的感觉，见傅鹤川不撒手，林初照无情的抽回手并对他说自已要睡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得商量。
“要不我睡地下？”傅鹤川仰着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装的可怜兮兮的，眼底却是没有一点歉意的神色。
林初照盯了他一会，翻身背对着他躺下，扯了被子将自已盖住不理他。傅鹤川知道这是同意了，美滋滋拿过一旁的枕头的毯子，还顺手拧暗了台灯才在床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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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鹤川看着手机里面的消息有一瞬的怔住，随后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叶云一收到他的消息推门进来，看他这副样子没说话。傅鹤川直起身子说：“他还真是狠心。”他的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但又有些不意外。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傅鹤川说了声进之后一个穿着旗袍身上披着披肩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傅夫人。”叶云一冲她礼貌点头。
傅夫人冲她笑笑，随后站在了傅鹤川的办公桌前，她手里拿着包像是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的在包带上扣。
叶云一察觉出什么，和两人说还有事情要忙就出去了。
傅鹤川看着面前打扮精致但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问：“您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女人说话时磕绊了一下，显然让人信服度不高。
傅鹤川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看自已的母亲，往常半年也就见一次，这次短短三个月就见了两次。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傅夫人开口说有什么直说。
傅夫人像是有些难以开口，半天才张口说：“你和你爸，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僵，但他也就你这一个儿子。”
“所以？”傅鹤川神色冷漠下来。
傅夫人的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开口道：“毕竟他是你爸。”
傅鹤川盯着傅夫人看了半晌，然后冷笑出声。“那当然，毕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况我身上流着他的血。”
“不然，今天和你爸吃个饭？亲父子坐下来好好说说没什么不行的。”傅夫人好声好气的说，还不住地观察傅鹤川的脸色。
傅鹤川靠在椅子上，“行啊。但是妈，这么多年您图什么呢？”他问的认真，目光直直的盯着傅夫人的脸。他不明白这么多年自已的母亲不肯离婚这么拖着是为了什么。
傅夫人嘴唇蠕动了两下，目光有些失焦的开口：“你也说了，你爸这么些年来找的情人都很像年轻时候的我。我想，他总会回心转意的，只要时间够长都不是问题。”
“您别骗自已了行吗？”傅鹤川烦躁的撸了把头发。母亲如此固执已见自已这么多年怎么劝都没用。
“我爸到底有什么好？能让您现在这个情况了都不肯离婚？”
“小川，嫁了人这辈子就这样了。离了婚往后我怎么办呢？”傅夫人喃喃的说，她像一株柔弱的菟丝子，需要有依附才能够生存下去，但之前可以依附的人已经离她远去了，她还是努力的伸长自已的茎叶缠绕在上面，养分都给了分出去的茎叶，主体只能日渐枯萎。
傅鹤川盯着眼前这个身段不减当年但面容却憔悴了很多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已的母亲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嫁为人妇就一辈子以自已的丈夫为主。其实他隐约能够猜到为什么，她觉得傅止还爱他，不然怎么会找的情人都是相似的。
“晚上我会去的。”傅鹤川不是第一次对母亲失望，每次都尝试说服，每次都失望而归，时间久了也就不在乎了。
傅夫人脸上露出笑容，高高兴兴地说了地址，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变脸之快让傅鹤川怀疑刚刚的都是装的。
他不再纠结这些，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转手给林初照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林初照点开免提，手里还在看财务的年终报告。
傅鹤川沉默了两秒才说话：“和方同接头的人有了。”
林初照愣了一下，目光转向手机，“怎么说？”他听着对面人的呼吸声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劲，“等下我去找你。”
“嗯。”傅鹤川低低应了声，然后等着林初照挂断电话。林初照还没来得及挂断，傅鹤川沉默的让他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补了句：“乖，有我呢。”
手机传来忙音，傅鹤川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半阖着眼看不出脸上的情绪。林初照来的确实快，本就马上看完的报告不需要多少时间进行处理。
他匆匆赶到傅鹤川的办公室看到人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怎么了？”林初照慢慢向他走近站在面前。
“我以为我不会更失望了。”傅鹤川抬起头伸手抱住了林初照的腰身，头埋在林初照的腰腹处，是一个极其依恋的姿势。
林初照摸了摸他脑后的碎发又捏了捏他的脖颈想让他放松下来，但腰上的两条手臂像铁箍似的越圈越紧。林初照没说话，就静静的等傅鹤川缓解情绪。
过了一会儿傅鹤川才开口：“是傅止。”
林初照有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情绪又平缓下来。他手上还是慢慢的抚摸傅鹤川的后颈，问：“怎么回事？”
“你看。”傅鹤川将手机里面的照片和视频拿给他看。
视频里的环境昏暗，依稀能看到是木质的地板，周围有很多木桶和麻绳。窗户圆圆的。
林初照皱眉，看起来像是船舱里面。紧接着方同出现在画面里面，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个什么电话，声音嘶哑难听，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指短了一截，特征都和那个女人描述的一致。
画面和静止了一样过了几分钟，船舱内突然出现亮光，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带着墨镜有些看不清整体的样貌。林初照扭头问：“怎么确定就是伯父的？”视频中只有方同的声音，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话。
傅鹤川将视频进度条拖到最后，后进来的男人终于开口：“你玩女人我懒得管，但月楼的事情你不能给我办砸了。还有我那个好儿媳和他朋友的酒吧。下次再办不成，我就换人。”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话中虽然没有提及名字，但月楼，儿媳和酒吧无一不透露着说的就是傅鹤川和林初照。
“你准备怎么办？”林初照没有再往后看，他垂着眼皮看着傅鹤川问。
傅鹤川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我妈还想修复我们的父子关系呢，晚上要我们一起吃个饭。”他语气中全是嘲讽，像是在笑自已父母的虚伪。
“用不用我陪你？”林初照看着他的神色声音很轻的问。
傅鹤川的手在林初照手背上摩擦了一下说不用，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家这点烂事，不想脏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