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绝后患

在山中寻过几个来回,也最终在一处山坳里,见到大哥努尔哈赤正与二十几名贴身侍卫围猎几头野猪。此时此刻,就见每头野猪的肩胛处都带了箭,却仍在拼命奔跑。雅尔哈齐远远见了,二话不说,将弓箭握于手中,催马就追了过去。

努尔哈赤见他追来,自是很快勒住马头,回头朝他望去。紧随他左右的三五名贴身侍卫,也自然而然张弓搭箭停在了他的前后左右。而扈尔汉则更是停在了努尔哈赤的右前方。

待大家最终看清楚,追来的原来是三首领时,这才望向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则向他们挥挥手。扈尔汉这才带上落下的这三五名侍卫,继续追赶野猪去了。

疾驰中,雅尔哈齐望见大哥努尔哈赤早已勒住马头在等他。一方面,他清楚,大哥是担心他会有重要情报向他汇报;另一方面,他也同时看出,对攻打哈达部,他拒不执行大哥屠城命令一事。大哥怕是最终原谅他了。一时间,心中不由一热。

果然,待追到大哥近前,就听大哥努尔哈赤首先问道:“小弟可有什么重要情况?”

雅尔哈齐听了,也一用力,勒住马头道:“目前还没有重要情况。就是几天不见,想过来看看大哥!”

说着,喉咙竟有些哽咽。努尔哈赤见了,便爽朗一笑道:“既然无事,那就跟大哥一起,猎杀掉这几头野猪。晚上,再把舒尔哈齐喊来,咱们兄弟三人一起吃野猪肉喝烈酒!”

雅尔哈齐一听,知道大哥也完全原谅了三哥舒尔哈齐,不免心中高兴。马蹬一磕马的小肚,拉开手中弓箭,便立刻加入到了围猎队伍之中。

也是功夫不大,他们便将五头野猪全部捕杀。待弄回费阿拉城。努尔哈赤又是先让扈尔汉剥了一头野猪的皮,然后用大锅煮了,撒一些盐巴,叫来舒尔哈齐。兄弟三人果然就在大哥努尔哈赤家中吃起了野猪肉,喝起了烈酒。

舒尔哈齐一见大哥特意叫他与小弟雅尔哈齐来家中喝酒,自然明白大哥的用意,心中也同样非常高兴。

要知道,几乎在大哥十五岁上,他们就开始跟着他四处讨生活。后来,又一起成为李成梁李家军的阵前兵。多少次靠着兄弟三人灵活应变而大难不死。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兄弟三人谁怎么想问题,彼此几乎一清二楚。

努尔哈赤之所以不愿治两个弟弟的罪,就是太清楚他们的性格,无力改变。

今天,因为都心中高兴,喝着喝着,不禁都喝多了一些,话也自然多了起来。

说话间,兄弟三人的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哈达部问题上。最终,努尔哈赤又是问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今后对孟格布禄又该如何处置?

此时的哈达城仍由费英东和噶盖率领的两千建州兵驻守。并将户布察寨,还是几个亲近建州的哈达部寨子迁进哈达城中。

而哈达部所属其他城堡、大小村寨头领,在攻下哈达城之后,努尔哈赤便分别派人过去,将收缴的孟格布?财宝都送了一些给他们,以示安慰。这些城主和大小寨倒也不说什么。有的甚至还很快带了礼物来看望努尔哈赤。当时,努尔哈赤见了,自是万分高兴。

当然,此时此刻,努尔哈赤其实还不完全清楚,自哈达部老王台万汗死后,他的六个儿子虎儿罕、三马免、煖太、纲实、猛格布禄,还有他的私生子康古,为争夺遗产和哈达部首领之位开始争杀不休之后。这些大小城堡及村寨的头领就早已是一盘散沙,心也早散了。

所以,当听说努尔哈赤亲率一万建州兵攻下哈达城,后又将城中那拉氏亲族几乎屠杀干净,心中又早已胆寒。随后,又见努尔哈赤派首领来安抚,自是不敢再说别的。

而此时此刻,对于如何处置孟格布禄,因为努尔哈赤一直举棋不定,这才想听听兄弟二人的意见。

舒尔哈齐因为与哈达部有姻亲关系。再加上,大哥又答应将三女儿许配给孟格布禄,孟哥布禄自然就成了建州的准女婿。即然已经是准女婿,就不能说杀就杀。所以,他主张继续“恩养”。

而雅尔哈齐与他的意见却恰好相反。雅尔哈齐不主张屠城。但在如何处置孟格布禄的问题上,他却主张为了哈达部的长治久安,自是越早杀掉孟格布禄越好。

他的理由是,因为他多活在世上一天,哈达部族众就一天不敢死心踏地归服建州。

努尔哈赤听了雅尔哈齐的话,倒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终于,努尔哈赤还是向雅尔哈齐问起了叶赫部的反应。雅尔哈齐便告诉大哥,目前叶赫部还没有动静。接着,倒将叶赫部与哈达部如何和好如初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说罢,又有意提醒大哥道:“海西四部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无论是各部头领,还是各部的城寨之间,都多有姻亲关系。目前看似各自称王,互不服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却很容易联合起来!”

努尔哈赤听了,也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此时此刻,他仍是没有下定要杀孟格布禄的决心。而最终促成他要杀掉孟格布禄,还是在一个月之后。即努尔哈赤带孟格布禄巡视哈达部之时。

当然,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努尔哈赤甚至已做出了要放过孟格布禄的决定。为此,他还恢复了孟格布禄和他所有家眷的自由。让他们可以自由出入那所大宅,并可骑马到附近山上去围猎。

当然,许多将领对此大为不解。

不过,雅尔哈齐还是很快看出,大哥努尔哈赤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孟格布禄的。

因为很快就传出,努尔哈赤准备带孟格布禄一同去巡视哈达部。

努尔哈赤的目的很明显,如果孟格布禄在哈达部族众中的威信还很高,甚至还有追随者。他自是会毫不犹豫地要杀掉他,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