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点了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仓库角落的一个暗门。推开后是段陡峭的楼梯，底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霉味混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从下面涌上来，熏得人眼睛发酸。
“这环境也太…………下面有什么？”林小满擦着眼角，疑惑的问。
男孩只是摇头，身体却抖得像筛糠，但那眼中的恐惧，莫名让人想要保护。
厉战摸出手电筒，光束照下去——楼梯尽头是条狭窄的走廊，两侧都是小铁门，门上装着观察窗。
“这不就跟监狱一样…………”林小满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厉战扶着墙慢慢挪着往下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觉敏感让他的感官放大了上百倍。就连拿手电筒这个简单的动作，现在也像是握着火炭般疼痛。
手电光扫过第一扇铁门，观察窗后赫然出现一张惨白的小脸，眼睛大得吓人。
“小雨！”厉战一眼就认出了那双黑得异常的眼睛。
门锁着。
林小满试了从领头黑西装身上搜来的钥匙串，第三把就打开了门。
小雨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的绷带己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看见警察制服，她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往墙角缩了缩。
“小雨，别怕，我们来救你了。”林小满柔声说。
小雨的眼泪哗的留下来，嘴唇动了动：“…………晚了…………”
厉战注意到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掰开一看，是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一群孩子前面。女人的脸被烧掉了，但头发上的栀子花银簪和胸前的红宝石胸针都很眼熟——是杜红梅。
“小雨，其他人呢？”厉战轻柔地擦掉她的眼泪。
小雨指了指走廊尽头：“十二个…………选中的…………不在…………”
话未说完，声音突然断了。
厉战看着小雨，摸了摸她的头，“嘘…………不用说了。”
厉战和林小满对视了一眼，都转身去挨个打开铁门。每个小房间里都关着一个孩子，手腕上都有杜红梅的蛇形标记。
奇怪的是，这些孩子异常安静，即使门开了也不往外跑，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些孩子还能说是孩子吗？感觉像是被抽了灵魂的傀儡。
周雯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喂，你们在哪？特警队到仓库了，说只找到几个孩子，没看见其他人。”
“我们在地下室，这边还有十二个。”厉战语气凝重，“急需医疗支援，他们目前的状况非常糟。”
挂掉电话，厉战发现小雨正盯着他看。
小雨突然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的掌心——是颗金属纽扣，上面刻着数字“７”。
“给…………看得懂的人…………”小雨的指尖在纽扣上敲了三下，“会明白的…………”
厉战刚想问什么意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郑国强的吼声：“厉战！你们在哪？”
“地下室！”林小满回应。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快速接近。郑国强带着几个特警冲下来时，看到的就是满地下室那眼神空洞的孩子，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全带出去。”他声音发涩，“仔细检查每个孩子，重点是手腕和脖子。”
特警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孩子们上楼，孩子们像人偶般任人摆布，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嗒声。
郑国强把厉战拉到一边：“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系统…………”厉战话到嘴边改了口，“线索指向这里的。”
郑国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多问。他拿起那颗纽扣看了看：“７号…………像是某种编号。”
“小雨给我的，说‘看得懂的人会明白’。”
“先回去再说。”郑国强收起纽扣，“这里不安全。”
回到地面，特警己经控制了现场。
医护人员正给孩子们做初步检查，周雯皱着眉头记录着什么。
“怎么样？”厉战问。
周雯摇摇头：“血液里有高浓度镇静剂，还有种不明物质，要回实验室才能确定。”她压低声音，“有几个孩子的牙齿居然被编号了，就像实验动物一样。”
正说着，一个特警从通风管道里又找出个设备：“郑队！发现定时发射器，己经启动倒计时了！”
“撤！所有人立刻撤离！”郑国强大吼。
厉战抱起最近的一个孩子往外冲。抱孩子时肌肉撕裂般的疼痛让手臂不停发抖，痛觉敏感让每个动作都变成折磨，但他必须咬牙忍着。
刚跑到仓库外的安全距离时，身后就传来爆炸声。气浪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仓库瞬间变成火海。
林小满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真是气死人了，竟然毁尸灭迹！”
郑国强数了数救出来的孩子：“二十西个，加上之前楼上那些，总共三十七个。”他转向厉战，“但你说小雨提过‘十二个被选中的’？”
厉战突然明白了：“居然中计了，调虎离山。真正的‘被选中者’不在这里。”
系统光幕闪烁了一下：【系统受到干扰导致判断失误，但惩罚开始，无法撤回】。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作为补偿，给出一条新线索：纽扣数字对应滨海市老城区门牌号】。
郑国强看着燃烧的仓库，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看来杜红梅早算好了我们会来。这是个陷阱，专门浪费我们时间的。”
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靠近厉战。是刚才被电击的那个男孩，他拽了拽厉战的衣角，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们…………给我的…………”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找人的代价很高，你准备好了吗？ － 杜】
厉战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这不是警告，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