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厉战的制服就被咸腥的水汽浸透了。
王大柱蹲在失窃现场，用圆珠笔拨弄着地上几道新鲜的车轮印。
“看这花纹，三轮车，轮胎是朝阳牌的。”王大柱转了转笔，在小本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轮胎图案，“这附近用这种胎的，不是渔户就是货场的。”
“大柱哥，你是有生活的，看个车轮印就知道轮胎是什么牌子！不会是在轮胎厂卧底过吧？”
“呵呵，正常操作，低调、低调。”王大柱得意的又转了转笔。
厉战扫视西周。
系统光幕自动标记出几个监控探头的位置，其中一个正对案发现场。
他刚想提议调监控，林小满己经抱着笔记本电脑从三轮警车上跳下来。
“搞定！”她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们，“码头监控拍到凌晨三点有辆三轮车经过，后厢加了改装层。”
画面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骑着三轮车缓缓驶过，后厢高出正常尺寸一截，还用防水布包得严严实实。
遮这么严实肯定有问题。
“停！”厉战突然指着画面一角，“倒回去三秒……对，就这里！”
画面定格在三轮车转弯的瞬间。
防水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银白色的绝缘材料。
“我去？绝缘层？”王大柱皱眉，“偷个电瓶还搞这么专业？”
系统光幕闪烁：
【检测到异常改装，与毒品运输常用手法相似度87%】。
厉战和林小满交换了个眼神——又是跨境集团的影子。
“查查这个车型。”厉战点了点屏幕，“全市有多少辆同款三轮车？”
林小满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交管系统显示青山镇登记在册的有……六十西辆。但等等——”
她突然放大画面，点着其中一辆，“这辆车没挂牌！”
王大柱一拍大腿：“嘿！有戏！没牌的三轮车根本进不了城区，肯定还在镇子上！”
他一把拽出对讲机，嗓音不自觉地提高，“老刘，赶紧带人把镇上的货场清一遍，重点找那种加装了铁皮车斗的三轮车……”
厉战眯着眼睛盯着监控画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个红色方框在视野中闪烁——三轮车后厢右侧有个不起眼的凹陷，形状像个倒置的三角形。
“这破系统终于靠谱了一回。”厉战轻叩桌面，将画面放大十倍。
“找找看其他案发现场的监控。”他对林小满说，“比对一下这个凹痕。”
两小时后，他们通过监控视频比对确认，五起电瓶盗窃案的监控视频里面，那辆带着倒三角凹痕的三轮车都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更为蹊跷的是，所有失窃电瓶都是同一品牌——绿光牌，型号都是60V32Ah这个型号，诡异的一致。
“这规格……”林小满查着资料，“一般是电动货车用的，普通家用电动车不会装这么大容量的。”
王大柱挠挠头：“呵，小偷还挺挑，专偷贵的？”
“不对。”厉战摇头，“他偷的是特定规格，不是特定价格。”
系统任务倒计时在视野角落闪烁着：【28:22:09】。
“催命了这是？我在整了！”厉战腹诽道，“真是比周扒皮还能压榨人……”
厉战视线突然扫过正在抠指甲里面辣椒粉的王大柱——对呀，现成的本地通不就在这么？
他揉了揉太阳穴：“大柱哥，镇上卖这个型号电瓶的店有几家？”
“就一家！”王大柱弹飞辣椒粉，不假思索道，“老孙电瓶行，就在菜市场后头！”
……
老孙电瓶行门口堆满了废旧电池，刺鼻的酸味熏得人眼睛疼。
店主是个秃顶老头，正用砂纸打磨一块旧电瓶。
“哟，王警官！”老头笑嘻嘻地迎上来，“这次又要查什么案子？”
王大柱递了根烟：“老孙，最近买绿光60V32Ah的，有没有可疑人物？”
老孙皱眉想了想：“还真有！上个月有个生面孔，一口气买了二十个同款电瓶，说是给渔船用的。”
他压低声音，“怪就怪在，要求还特别高，不但电瓶不能有任何刮痕，连包装泡沫都得原封不动，甚至连出厂编号都要完好。”
厉战心头一跳但声音如常：“这人长什么样？”
“戴着口罩没看清，但左手缺了根小指。”老孙比划着，“说话还带点南方口音。”
离开电瓶行，王大柱突然停住：“缺小指……这该不会是‘九指老六’吧？去年那起跨境走私案的通缉犯！”
林小满立刻调出资料库：“确实有个绰号‘九指’的毒贩，真名刘六，左小指是被同伙砍掉的。但资料显示他去年己经……”
“死了？”厉战追问。
“不是，是‘失踪’。”林小满把屏幕转向他们，“法院判决书上写的。”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目标人物比对：与列车乘务员手部特征吻合度92%】。
厉战后背一凉——那个右耳缺一块的杀手，左手确实有残疾！竟然是他吗？
“大柱哥，能查到刘六的关联案件吗？”
王大柱面露难色：“得去局里查内网……等等！”
他猛地掏出手机，“我表弟在缉毒队当辅警，我问问！”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KTV背景音。
王大柱用方言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挂断后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刘六以前跟过一个老大，专门用改装电动车运毒。最关键的是——”
他压低声音，“那个老大前段时间假释出狱了。”
“杜红梅。”厉战和林小满异口同声。
……
傍晚时分，蹲守在码头附近的厉战终于等到了目标。
那辆无牌三轮车慢悠悠地晃进货场，骑车的正是监控里的鸭舌帽男子——虽然戴着口罩，但左手明显缺了小指。
“这次终于逮到你了吧！”厉战腹诽。
“行动！”王大柱对着对讲机低吼。
两辆警车前后包抄，将三轮车逼停在货场角落。
鸭舌帽男子突然从车座下抽出把砍刀，朝最近的民警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