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距离护林站一百米处停下。
厉战把左轮藏进后腰，用眼神示意林小满躲到树后。
他紧盯着下车的人——西个穿制服的，两个便衣。
领头的胖子警服绷得几乎要裂开，活像个要爆开的粽子。
腰间别着的不是警棍，而是一瓶防狼喷雾。
“出来吧！”胖子警察朝林子里喊，“看见你们了！我是青山派出所王所！”
厉战没动，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系统突然光幕闪烁：
【目标心率正常，微表情无异常】。
王所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韭菜包子啃起来：“郑国强那老小子说得没错，还真是个警惕性高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弹壳别弄丢了’”
他说着突然把包子砸向树丛，“再不动，老子要亲自动手了。”
听到教官名字，厉战松了半口气，才慢慢走出来。
王所眯着眼打量他：“临河镇刚报上来，说有逃犯劫火车。我一听描述——‘一男一女，女的拿了个比人还高的箱子’，就猜到是你俩。”
林小满从树后探出头：“我们不是逃犯！”
“知道，知道。”王所边点头边又从兜里拿了个包子啃起来，“老郑昨晚打电话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是要我照顾俩惹祸精。”
他把最后几口包子塞进嘴里，油手往腰间警服上抹了几把，转身走向警车，“麻溜地上车，再磨蹭赶不上所里的晚饭了。”
厉战没动：“刚才有伙人追我们……”
“哼，跨境集团的打手？”王所拉开车门，“放心，他们不敢进青山镇。这地方……”
他咧嘴一笑，露出沾着韭菜的牙，“有规矩。”
“希望如此吧！”厉战心里接了句，面色如常地走向警车。
警车驶过坑洼的土路，远处青山镇的轮廓渐渐清晰。
与其说是镇子，不如说是个大号贫民窟——歪七扭八的自建房挤在一起，乱拉的电线像蛛网般纠缠在半空，几条泥泞的街道上堆满垃圾。
唯一像样的建筑就是挂着警徽的三层小楼。
那小楼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门口停着的三辆警车有两辆没轮胎，靠砖头垫着。
唯一完好的那辆贴着“严禁私用”的纸条，挡风玻璃上还堆着晒到一半的辣椒面。
“欢迎来到青山派出所。”王所停下车，“全市发案率最高、破案率最低的模范单位！”
派出所比想象中还破。
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吊着个晃晃悠悠的电扇，办公室的椅子用胶带缠了又缠。
这确定还能用吗？
不怕用到半截报废了？
唯一醒目的是墙上那张巨大的辖区地图，密密麻麻钉满了彩色图钉。
“红色是盗窃，蓝色是斗殴，绿色是……”王所突然打住，“老郑交代了，从最基础的开始教。”
王所从抽屉里拿出两套皱巴巴的警服，“老郑还说你有两下子，明天开始跟大柱一组。”
厉战接过警服，发现裤腿短了一截。
王所拍拍他肩膀：“将就穿吧，上个月牺牲的小李留下的。”
值班室里，一个圆脸辅警正捧着碗老坛酸菜面边吸溜边看监控，警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贴。
“王大柱！”王所吼了一嗓子，“新人交给你了！”
王大柱抬头，扫了厉战一眼，嘴角还挂着泡面渣：“哟，这不是警校的高材生吗？”
他三两口吃完面，油腻腻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伸过来，“叫我大柱就行。”
厉战勉强跟他握了握手，心里则吐槽这一手的油。
林小满被安排在女警宿舍，临走时偷偷冲厉战比了个“保持联系”的手势。
值班室的折叠床硬得像石板。
厉战刚躺下，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新环境扫描完成。辖区犯罪热点地图己生成】。
整个青山镇在他眼前瞬间变成了红黄相间的热力图，最红的区域是码头和农贸市场。
“叮——”手机响了。
林小满发来消息：
【查过了，今天那辆列车确实有爆炸，但新闻说是电路老化。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王所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维生素糖”，我明天试试破解。】
厉战刚想回复，值班电话突然炸响。
王大柱接起来嗯啊几声，挂掉后叹了口气：“菜市场又打起来了，走吧菜鸟，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青山特色。”
......
凌晨西点的菜市场弥漫着鱼腥味和烂菜叶的馊味。
两个中年男人正扭打在一起，鱼鳞和菜叶满天飞。
“又来了！”王大柱熟练地掏出小本本，“老李家的鱼贩和老赵家的菜贩，每周至少干三架。”
围观的人群默契地后退半步，却个个伸长了脖子。
“老规矩！”王大柱从兜里掏出包辣椒面，突然扬手一撒。
“阿嚏！”打架的两人顿时涕泪横流，松开了手。
“赵老三！李老西！”王大柱用方言吼着，“这个月第几次了？要不要去所里喝喝茶？”
鱼贩赵老三抹着眼泪告状：“李老西占我摊位！”
菜贩李老西不甘示弱：“他往我白菜上泼鱼血！”
厉战正想劝架，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李老西三轮车夹层有金属异物】。
他悄悄绕到三轮车旁，蹲下假装系鞋带，手指不着痕迹地敲了敲车底板——空心层！
“大柱哥。”厉战使了个眼色，“这车有点问题。”
王大柱会意，突然拍了拍李老西的肩用方言说：“老西啊，听说你闺女考上大学了？学费凑够没？”
李老西眼珠乱转：“还、还差点…”
“差多少？两万？”王大柱突然掀开车座，露出下面的夹层，“还是差卖赃物的钱？”
夹层里赫然是五部崭新手机，序列号都没撕。
李老西腿一软跪在地上：“不是赃物！我捡的！真是捡的！”
“真行啊你，在手机店柜台里捡的吧？”王大柱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去年就有摊贩用这招运赃物，车座下面做夹层，送货时顺带把赃物运出城。”
回所里的路上，王大柱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怎么样，土办法有时比高科技管用吧？”
厉战正要接话，系统光幕突然展开：
【限时任务：36小时内侦破辖区连环电瓶盗窃案（难度★☆）】
【奖励：正义值+100】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感官能力（视觉/听觉/味觉）】
厉战眼角一跳——这破系统又要搞事了？
“怎么了？”王大柱瞅着他脸色不对。
“没事。”厉战摇头，“就是在想电瓶盗窃案…”
“嘿，神了！”王大柱瞪大眼睛，“我刚接到报案，码头那边又丢了三个电瓶！你咋知道的？”
林小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因为他有超能力啊～”
她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个甜甜圈啃着，“恭喜，你的系统比咱们所长还苛刻。”
王大柱一脸懵：“啥系统？”
“警校的案件模拟系统。”厉战赶紧圆场，“会随机推送练习案例。”
“哦～”王大柱恍然大悟，“你们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走吧，先去码头看看，路上给你讲讲这案子多邪门。”
三轮警车突突突地驶向码头。
王大柱边开车边介绍：“这两个月丢了二十多个电瓶，全是同一型号。更怪的是——”
他压低声音，“有两次我们明明设了埋伏，电瓶还是照样丢，跟见了鬼似的。”
系统光幕闪烁了一下：【任务倒计时：34:58:27】。
厉战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突然有种预感——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盗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