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步步为营
第七十二章 步步为营
三日后，霍晗柳召见六宫嫔妃，宣布裁减用度的懿旨。
“自即日起，各宫月例减半，宫女太监按位次裁撤三成。先皇后在时，后宫奢靡成风，本宫既掌凤印，当以身作则，倡行节俭。”
众嫔妃虽心中不满，却无人敢有异议。
唯有先皇后的心腹、掌管尚服局的周尚宫忍不住开口：“娘娘，裁撤宫人恐影响各宫日常用度，是否……”
“周尚宫是在质疑本宫的决断？还是说，尚服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开销，怕被本宫发现？”
“奴才不敢！”
“不敢最好。本宫查过尚服局的账目，光是去岁一年，就虚报绸缎五百匹，银两三千两。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周尚宫心里清楚。”
“娘娘饶命！那些……那些都是先皇后让奴才做的啊！”
“拖下去，交由内务府严查。其余各司主事听着，三日内将历年账册呈交本宫过目，若有隐瞒，严惩不贷！”
待众人战战兢兢地退下，青杏忍不住道，“娘娘，这一下得罪了不少人啊。”
“本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皇后经营多年，六司主事多是她的心腹。若不借机清除，如何安插 我们自己的人？”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娘娘，不好了！陛下突然晕倒在御书房，太医们都去了！”
霍晗柳猛地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药量明明计算精准，怎会突然晕倒？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去御书房！”
御书房外跪了一地太医，见霍晗柳到来，纷纷叩首。
“陛下如何了？”
“回娘娘，陛下是急火攻心，加之连日劳累，这才……现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谁在陛下晕倒前见过他？”
“是杜将军。杜将军与陛下密谈半个时辰，走后不久，陛下就……”
看来北境来的这只狼，已经开始咬人了。
“都退下吧。本宫要单独伺候陛下。”
待众人退下，霍晗柳步入内室。
“爱妃来了……”
霍晗柳跪在榻边，“陛下吓坏臣妾了。太医说您是劳累过度，这可如何是好？”
“爱妃可还记得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陛下怎么突然问这个？先皇后不是被张太医和肃王合谋害死的吗？”
“是吗？可有人告诉朕，先皇后死前曾收到过爱妃送的胭脂……”
“陛下这是怀疑臣妾？那胭脂明明是翠儿给先皇后的，臣妾当日就解释过了。若陛下不信，臣妾……臣妾这就去冷宫了此残生！”
“爱妃别急，朕只是近日总做噩梦，梦见先皇后向朕索命……”
霍晗柳顺势依偎在皇帝怀中，“陛下是太累了。那些乱臣贼子的话怎能轻信？臣妾对陛下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啊！”
“是朕多心了。爱妃别怪朕。”
霍晗柳靠在皇帝肩头，眼中却无半分温情。
她清楚，皇帝的疑心既起，就不会轻易消除。看来计划需要加快了……
“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父亲在北境多年，如今年事已高，臣妾想请陛下恩准他回京养老……”
“爱妃孝心可嘉。只是边关不可一日无将。”
“杜将军不是已经到京了吗？“”霍晗柳故作天真，“”臣妾听闻他骁勇善战，正可接替父亲镇守边关。“”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依爱妃所言。”
杜安康想取代父亲？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到北境！
坤宁宫的晨钟敲过三响。
“娘娘，今日梳什么发式？”
“就梳朝凤髻吧，用那支金凤衔珠步摇。”
三个月了。自登上后位以来，霍晗柳以雷霆手段整顿后宫，先皇后王氏的旧党或被逐出宫墙，或神秘消失。
“娘娘，药膳准备好了。”
霍晗柳接过药盅，亲自试了温度，这才递给身旁的青杏，“送去养心殿，就说本宫特意为陛下熬的安神汤。”
待李公公退下，霍晗柳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北境蛮族进贡的梦魂香，少量可安神，长期服用则会使人精神恍惚，产生依赖。
“闻将军到了吗？”
“已在偏殿等候。闻大人说，有要事禀报。”
闻鸿轩见她进来，“臣参见娘娘。”
“起来吧，何事这么早？”
“北镇抚司来报，肃王昨夜试图传信出狱。”
“给谁的？”
“不清楚。信被截获了，但……是用一种密文写的，暂时无法破译。”
“带本宫去见他。”
霍晗柳在闻鸿轩的引领下穿过重重铁门。
肃王萧连墨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见霍晗柳进来，他咧嘴一笑。
“皇后娘娘亲自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肃王殿下好雅兴，在狱中还不忘写信。”
“怎么，皇后娘娘连臣弟与故人叙旧都要管？”
“叙旧？是给陛下传信吧？”
“娘娘多虑了。臣弟已是阶下囚，哪还有本事联系皇兄？”
霍晗柳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萧连墨，本宫没耐心与你周旋。那封密信写了什么？”
“娘娘何不自己破译？还是说……霍家的密探也有做不到的事？”
闻鸿轩拔剑抵住萧连墨咽喉，“放肆！”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秘密？北境蛮族给你的承诺，真的值得信任吗？”
“你……你怎么知道？”
“本宫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在西山藏了什么。那批兵器，是准备用来造反的吧？”
“闻将军，好好照顾肃王殿下。务必让他……想清楚该怎么回话。”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霍晗柳进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后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听闻陛下昨夜又没睡好，特意熬了安神汤来。”
皇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还是皇后贴心。这汤药效甚好，朕喝了总能安睡。”
“陛下为国操劳，臣妾不能分忧，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心了。”
“皇后过谦了。这三个月来，你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朕很欣慰。”
“陛下……”
“怎么了？”
“臣妾听闻……有人在查霍家旧事。可是臣妾父兄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皇后多心了。霍将军镇守北疆多年，功在社稷，谁会查他？”
霍晗柳暗中观察皇帝表情，心中已有计较。
看来萧连墨的信确实送到了皇帝手中，而且内容与霍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