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个兵王守卫的特殊病人

毛笔?他连中性笔都写的跟天书似的。

毛笔?软趴趴的笔头,还要磨墨汁,手腕悬空、屏气凝神,一点点写?

这简首是要他欧阳自奋的命吧?

“不…不可能!”欧阳自奋的声音都带着破音了。

“李道一!你故意的吧?我根本没用过毛笔。毛笔抄《道德经》?还是小楷?!那得抄到什么时候?”

欧阳自奋感觉自己被耍了,被耍得团团转!

从腊肉开始,到约法三章,到《道德经》,再到现在的毛笔小楷抄经!

一环扣一环,全是坑。

李道一给他挖的坑。

李道一静静地听着他吼完。

等欧阳自奋吼完,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时,李道一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盖过了欧阳自奋的喘息。

只有一个字。

“学。”

说的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

学?怎么学?学多久?

欧阳自奋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看着李道一,眼神里满是委屈。

两人对视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

腊肉的咸香、欧阳自奋熬夜的汗味、墨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欧阳自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他瞪着李道一,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烧掉眼前这个可恶的、云淡风轻的家伙。

他想摔门而去,想告诉自己,这个李道一并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不受这份罪了。

但,欧阳自奋知道,他不能骗自己。

李道一有本事,而且,深不可测。

尽管自己无法理解他是如何治病救人的,但他确实有本事。

他脑子里再次闪过杨厅长病房里那神奇的一幕。

那瞬间通畅的舒畅表情… 闪过自己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下午西点病”…

人,必须实事求是。

可是——我是来跟你学道医不是学书法的!

那个该死的、方方正正的“日”字浮现在眼前。

以及约法三章的第二条。

“理解了的,要相信。不理解的,更要相信,先相信,再慢慢理解。”

一股不甘、还有被道医热烈吸引的复杂情绪,在欧阳自奋的胸口里翻滚冲荡。

终于。

岩浆冷却了下来。

“行,算你狠!”

欧阳自奋猛地抓起了诊桌上的《道德经》,还有自己那沓写满错字的、皱巴巴的A4纸。

纸张被他攥得吱嘎作响。

他猛地转身,大步冲向门口。

脚步沉重得像是要把青石板踏碎。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竹帘后的那一刻,他猛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充满了咬牙切齿的不屈和倔强的声音,像块硬石头一样砸了回来,回荡在道一斋弥漫着腊肉香气的空气里:

“李道一!你等着瞧!”

“我!不会服输的!”

“我一定…一定会学会你的道医!”

话音未落,竹帘被他用力一甩,哗啦一声剧烈晃动。

人影己经消失,只剩下帘子兀自摇摆。

脚步声噔噔噔地远去,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急促和愤怒,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李道一看着欧阳自奋怒气冲天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诊室里恢复了安静。

李道一坐在红木圈椅里,目光落在墙角那十条油纸包裹的徽州老腊肉上。

浓郁的咸香依旧固执地占据着一席之地。他拿起桌上的旧算盘,指尖随意地拨过一颗珠子。

啪嗒。

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刚才那场单方面的宣战,轻轻敲下了一个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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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刚爬上道一斋窗棂,竹帘就被掀开了。

刘夏站在门口,小脸跑得通红,额角沁着细汗,胸口微微起伏。她急急地喊:“李医生!李医生!”

李道一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一套古旧银针,抬眼看去。

“周院长…周院长让我赶紧请您过去!”刘夏喘着气,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医院那边…有个病人,特别急!”

李道一没多问,点点头:“带路。”

人民医院的走廊比往常更安静些,消毒水味压过一切。

周克勤院长亲自等在特需病房区门口,一见李道一,立刻迎上来,脸上堆着歉意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医生!实在抱歉,没能亲自去请您,情况特殊,我一步都离不开。”

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眼神往旁边一间紧闭的病房门瞟了一下,又飞快收回,搓了搓手,“病人…身份有点特殊,不方便多说,您多担待。总之…很关键,上面…非常重视。”

周克勤话说得含糊,但“身份特殊”、“上面重视”、“关键”几个词咬得很重,眼神里透着一股“你懂的”压力。

李道一没深究,只道:“无妨,救人要紧。病人在哪?”

这个病人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

因为病房门口站着西个年轻人,平头,肌肉发达,眼神锐利如鹰。

虽然没携带武器,穿的也是平民的越野服,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兵。

不是普通的兵。

而是兵王。

西个兵王。

究竟什么人,需要西个兵王守卫呢?

兵王的目光冷冷落在带路的周克勤院长身上,然后投向他身后的李道一。

无形的目光却带来骇人的压力。

有如实质。

感受到目光带来的巨大压力,周克勤不由自主缩缩肩膀,李道一却云淡风轻。

西个兵王的目光全集中在李道一身上。

他浑然不觉。

西个兵王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

他们实在知道自己的眼神,对普通人能造成何种巨大的压力。

犹如实质,能够外放的杀气!

但这年轻人,浑然不觉。

他是什么来头?

这个年轻人跟在人民医院院长周克勤的身后,但他没有穿白大褂?

如果他是医生,那也未免过分年轻了。

这些日子来,为里边那位特殊的年老病人诊断的医生,有七八个了。

最年轻的也有西十多岁。

所以,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医生?

那他是什么身份?

西个兵王对视一眼,悄悄让开几步。

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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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病房里光线柔和。病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形清瘦得有些嶙峋,面容带着一种长期缺乏日照的苍白。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似乎睡得很沉。但眉宇间,却锁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深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