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之后,许薇宁便以“归国发展”为由,在国内停留了下来。她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签约了经纪公司,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各种演出和时尚活动中,俨然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霍沉砚,作为她口中“最亲的沉砚哥”,自然对她的事业给予了诸多“关照”。
这种关照,起初晚棠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是世交家的妹妹,又是自己丈夫看着长大的,帮衬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但渐渐地,事情似乎开始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霍沉砚回家的时间。他开始频繁地以“应酬”、“开会”为由晚归,有时甚至会带着一身若有若无的、不属于雪松的清雅花香回来。
晚棠问起,他只说是客户身上沾染的。
然后,是书房。
霍沉砚的书房,向来是他的私人领域,晚棠很少会去打扰。但那段时间,她却常常在深夜被书房里传来的低低说话声惊醒。
起初她以为是霍沉砚在开越洋视频会议,毕竟顾氏集团的海外业务不少。但有几次,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几分依赖,像极了许薇宁的语调。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在凌晨一点多,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霍沉砚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说着什么。屏幕上是一个视频通话界面,但对方的影像被他巧妙地用一个打开的文件窗口挡住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一截纤细的手臂和飘逸的长发。
听到开门声,霍沉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地结束了通话,摘下耳机,回头看向她,眉头微蹙:“怎么还没睡?”
“被吵醒了。”晚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合作方,谈点工作上的事情。”霍沉砚的回答滴水不漏,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是吗?”晚棠的目光掠过他面前那杯己经喝了一半的红酒,和他眼底那丝尚未完全褪去的温柔笑意,心中却疑窦丛生。
什么样的合作方,需要总裁在深夜一点多,用那样亲昵放松的语气“谈工作”?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即使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
从那以后,书房深夜的通话声并没有减少,反而愈发频繁。有时,霍沉砚甚至会首接将书房的门反锁。
晚棠躺在空旷的大床上,听着隔壁书房隐约传来的模糊不清的耳语声,只觉得那声音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辗转难眠。
丈夫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让她感到窒息。
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会下意识地去观察霍沉砚的言行举止,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
她发现,霍沉砚的手机,开始设置了更复杂的密码,而且屏幕朝下放置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发现,他偶尔会对着手机屏幕,露出那种她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觉得陌生的温柔笑容。
她发现,他的车里,副驾驶座的储物格里,多了一包许薇宁喜欢吃的进口水果糖,而他自己,以前是从不吃这些零食的。
每一个小小的发现,都像一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
她也曾试图旁敲侧击地问过霍沉砚,关于他和许薇宁的关系。
“薇薇她从小就黏我,把我当亲哥哥一样。她刚回国,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帮帮她也是应该的。”霍沉砚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语气坦然得仿佛真的是她想多了。
“可是……”晚棠想说,可是你们之间的互动,己经超出了正常兄妹的界限。可是你为她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己经远远超过了对我的关注。
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的质问,会坐实“无理取闹”的罪名。
她怕戳破那层窗户纸后,看到的会是她无法承受的真相。
于是,她只能选择沉默,选择将那些疑虑和不安,深深地埋在心底。
只是,那些深夜书房里传来的耳语声,却像魔咒一般,日复一日地提醒着她,她的婚姻,可能真的出现了问题。
而那个问题的核心,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许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