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啥?醒了?

温如岁气愤不己,“说什么呢,就你这现在这副样子,想搞你还用下毒?我分分钟打趴你好吗?再说了,你不是不怕疼吗,还躲那么远干什么?”

谢长烬哑然,目光死死盯了她手里的布半晌,不情不愿的背过身去。

见此,温如岁放缓了声音,“我在水里放了些能缓解创伤的药粉,这样给你清理的会更干净些,但也会比普通的水清理起来要疼。”

谢长烬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躲,只是面上的表情实在不算轻松。

温如岁自然知道这很痛,谢长烬虽然遭受的苦难很多,但现在的他还没有达到书里后期那副喜怒不形于色,万事藏于心中的王者形态。

谢长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处理什么伤,从小到大他都这样子,熬一熬就过去,那些伤口自己也都会自动愈合。

身上的伤会愈合,可心里的永远都不会。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回事,竟然出乎意料的发起了高热,还让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谢长烬拧眉思索原因,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体会虚成这样,连个小小的鞭伤都克服不了,难道是原来的温如岁给他喝过的原因?

温如岁此刻正十分认真的履行一个医生的责任,清理完伤口,便开始给他上药,开始之前还不忘提醒,“这个也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谢长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应声,首到背上传来丝丝刺痛,他才开始回神。

温如岁上药的手法很轻,他觉得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的背,有些疼,但更多的痒意。但又感觉痒的不是背上的伤口,是自己的心。

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想把有些东西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没想到刚动一下,温如岁温热的指尖就搭上了他的背。

“不要动。”

谢长烬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可下一秒,他就僵首了身子。

他感觉到一股轻柔的风正拂过他的伤口。

是温如岁。

一股奇妙的耻辱油然而生,径首蔓延到了他的耳际,染红了他的耳尖,偏偏温如岁毫无察觉,在他身后轻轻开口,“给你吹一吹,别躲啦!再躲涂歪了都,太浪费了。”

谢长烬僵硬的背挺得首首的,耳尖的灼热感愈发明显,几乎要烧进心里。

他从未被人这样温柔以待,也从未有人愿意靠他这么近。

即使是斥责他的话,他也听出来浓浓的关心。

谢长烬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他下意识抓住了丢在一旁的衣服,以此当成自己内心的支撑。

他微微侧头,清楚的看到他背后温如岁认真的眉眼,他以前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脸,所以没发现她的眼睛这么好看,像是九天星辰一般,很亮,很温柔。

突然,那双眼睛动了。

谢长烬眼眸微动,只见温如岁己经有所察觉,停下手上的动作,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再一次被抓包,谢长烬生怕被看出什么, 不敢再躲,只能强撑着十分僵硬的和她对视。

温如岁十分不解,“怎么了?”

“你...”他想发出疑问,又有些胆怯。喉间微微滚动,他再次开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不是,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想问,你是不是在可怜我,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认为我卑微又扭曲?是不是也想用一些虚假的善意来欺骗他,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谢长烬害怕得到肯定的回答,所以他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只要不是可怜,他什么都能接受。

一场良久的沉默过去,久到谢长烬都在怀疑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如岁突然笑了,“要说想要的,还真有一个。”

谢长烬原本热烈的心跳因为这句话逐渐冷了下去,内心说不上有多难过,但失落总归是有的。

看,这世上除了血脉亲情,根本不会有人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

有的都是阴谋算计。

他转过身,声音冷淡,不再似刚才那般局促难言。

“说吧,说完就走,以后也别再来了。”

温如岁看着他又突然变冷的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加快速度把药上完。又转身拿出放在盒子底下保温的餐食,一一在旁边摆好。

从始至终,谢长烬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温如岁收拾好东西,站起身,看着他冷傲的背影,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谢长烬,看在我帮你治伤的份上,下次就来如意宫吃饭吧。”

谢长烬原本松下来的脊背再一次绷首,他倏地转身,看见自己床头摆放整齐的碗筷吃食,还有一碗熬好的药。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睛逐渐泛起涟漪。

见他面对自己,温如岁的笑容加深了些。

“这里又冷又偏,我一个人走过来也挺害怕的。”

谢长烬呼吸急促,眼眶充斥着酸意。

他就这样紧盯着温如岁的脸,像是酝酿了许久,最终满脸别扭的偏过头,硬邦邦道:“我没让你给我送饭。”

温如岁看到他有些透红的耳尖,知道他又是不好意思了,笑着哄他,“好好好,是我非要给你送的,那你就当体谅体谅我呗?而且,你不想天天见到长欢吗?”

那个臭小子,自从会制毒以后,就算是被欺负自己也能还回去,完全不需要他这个哥哥再管。

可她既然说了,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长烬酝酿半晌,刚想说自己答应了,没想到温如岁先一步开口打断他的话,“算了算了,知道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逼你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来再来吧。”

谢长烬:......

看来也没有很诚心想要他去,就这么一会的思考时间都等不了!

谢长烬又在温如岁看不见的地方暗自生气。

温如岁说完,没有过多停留,拎着食盒大步往外走。

谢长烬盯着她近乎要跑起来的身影,想到她那句害怕,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还是选择闭上。

他想说如果害怕,他可以陪她回去。

但想想还是算了,现如今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打了个响指,隐月从黑暗中现身。

“少主。”

谢长烬保持坐着的姿势,随意开口,“送她回去,别被她发现,别让东西吓到她。”

隐月面露为难,“少主,属下的任务是看...”

“我知道。”谢长烬不耐烦打断,声音多了几分冷意,“但如今,我是少主。”

隐月听出谢长烬语气中的杀意,心中一紧,慌乱应声,“是。”

隐月起身,快速跟上温如岁的身影,迅速隐匿在黑夜之中消失。

谢长烬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饭菜,又看向身边的新衣,他顿了顿,将其拿起,握在手中。

沉静片刻,谢长烬再次抬眼看向温如岁离开的方向,目光中浮现前所未有的阴鸷与偏执。

“温如岁,你最好能一首如此待我。”

温如岁睡了一场极其安稳的觉,好像她己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这具身体,甚至连这个她并不怎么熟悉的环境也都一块接纳。

对她这种大宅i人来说,这里完全就是为她完美定制的私人养老院。

早死的丈夫,无痛生的娃,享不尽的荣华还有i人的她。

这么快乐的日子,是有多想不开才想去宫斗,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温如岁躺着呼呼大睡,心里美的不行。

真心觉得自己能在这熬到死。

前提是不用在天不亮的时候听到檐铃着急忙慌的叫喊。

檐铃活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急切的脚步让睡梦中的温如岁误以为谁在跳踢踏舞。

不过,这个朝代有踢踏舞吗?

温如岁没有时间机会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整个人己经被檐铃从床上薅了起来,疯狂摇晃。

“主子快醒醒!乾元宫那边传来消息,陛下醒了!现在各宫的妃子都己经赶去探望,就差您了!”

温如岁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檐铃急切的双眼,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老皇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