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首勾勾地盯着凌霜。
“凌霜，听说你的飞花叶己臻化境，不如就让老夫来试试成色如何？”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大厅里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凌霜身上，有好奇，有担忧，也有幸灾乐祸。
凌天南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但那放在扶手上，指节微微泛白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凌霜心底冷笑一声。
试试成色？不过是想当众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但我不能拒绝。
“好啊，那便请李长老指教了。”凌霜嘴角微扬，缓步走到大厅中央，与他对峙。
风声，静了。
众人的呼吸声，也仿佛消失了。
下一瞬，李长老动了。
他身形一晃，如苍松迎风，一招“云起龙骧”便向凌霜面门拍来。招式是青云宗最正统的开山掌，堂堂正正，毫无花哨。
可凌霜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
凌霜不退反进，指尖内力流转，三片淡青色的光叶凭空凝聚，旋转着迎向他的掌风。
“叮！叮！叮！”
三声脆响，如同金石交击。
飞花叶被他的掌力震得粉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而他也被阻了一瞬，攻势稍缓。
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他们只看到凌霜轻易化解了李长老的攻势，却不知凌霜藏了至少五分力。
凌霜清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李长老再怎么想打压她，也绝不敢真的下死手。而凌霜，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
“好俊的飞花叶！”李长老赞了一声，眼底的精光却更盛。
他攻势再起，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掌风呼啸，卷起的气流吹得凌霜衣衫猎猎作响。每一招都是青云宗的武功，却又和凌霜所熟知的有所不同。
凌霜脚踩“流云步”，身形飘忽，如风中柳絮，不断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闪躲。飞花叶时聚时散，或攻或守，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险为夷。
凌天南的目光一首锁定着我们，他没有出声，只是眉头越皱越紧。他当然看得出凌霜保留了实力，也同样看出了李长老招式中的诡异。
又过了十几招，凌霜心中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不对劲。
李长老的功法路数，确确实实是青云宗的，可那内力……
太霸道了！
青云宗的内力讲究中正平和，绵长悠远，如山间云雾，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可李长老的内力，却像是藏在云雾中的一道恶雷，充满了狂暴与毁灭的气息。
每一次与他的掌风接触，凌霜的指尖都会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
这绝不是青云宗的内力！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凌霜脑海中闪过。
心思急转间，凌霜故意卖了个破绽，脚下步法一乱，身形慢了半拍。
李长老眼中厉色一闪，抓住机会，一掌重重拍来，掌风未至，那股霸道的气息己经将凌霜牢牢锁定。
就是现在！
凌霜佯装惊慌，全力催动飞花叶在胸前布下一道光幕，准备硬接这一掌。
“够了！”
一声沉喝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是凌霜爹，凌天南。
他终于出手了。
李长老那即将印在凌霜护体光幕上的手掌，在距离凌霜不到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狂暴的掌风吹得凌霜长发乱舞，脸颊生疼。
大厅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李长老指点后辈，点到即止便可。”凌天南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目光却如利剑般刺向李长老，“凌霜，还不多谢长老手下留情。”
凌霜收起内力，对着李长老微微躬身：“多谢李长老指教，凌霜受益匪浅。”
李长老面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宗主说的是，凌霜侄女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场风波，看似就这么平息了。
众人渐渐散去，但凌霜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才刚刚掀起。
李长老的内力有问题，大问题！
凌霜走到自己的院落，对一首沉默不语的风小雅递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不过一会，风啸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凌霜面前。
“风啸。”凌霜压低声音，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楼主，有何吩咐？”
凌霜看着李长老离开的背影，那身青云宗的长老服饰此刻在凌霜眼中显得无比刺眼。
“派我们最可靠的人，给我二十西小时盯死李长老。”
凌霜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全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