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澄海实验旧址。
废弃大楼像一头沉睡多年的巨兽,残破的窗户在风中咯吱作响,像是压抑着某种说不出口的秘密。
苏婉婉裹紧风衣,借着手机手电筒,踏进铁锈斑驳的大门。
这里曾是她母亲任职的老厂,出事前是澄光实验基地下属的若华药品研发部。
如今,早己人去楼空。
她沿着楼梯一路上至三楼,脚步在空旷楼道里回响,冷风从窗缝中灌入,卷起积尘。
她记得何婶提过,纸袋藏在“她从不敢回头的地方”。
她母亲,曾最恐惧的地方是——旧档案室。
推开那扇锈死的铁门,她闻到了一股潮湿与霉变混合的气味,空气仿佛凝固。
档案柜一排排倾倒,地面堆满被老鼠啃咬过的资料袋。
她忍着恶心翻找,每一个纸袋都用红笔写着年份与编号,却唯独在角落的密封柜里,发现一个特殊档案袋。
上面没有编号,只有一组钢印缩写:J.Y.Z。
她呼吸一窒,小心翼翼拉开袋口。
里头是一份实验记录,编号3021-乙酰氟啶试验,试验对象编号“J.Y.Z”,性别:男,状态:不明。
在备注栏,赫然写着:自愿试药,最后一次记录——死亡申报,未见尸体。
她脑中“轰”一声炸开。
这个人,也许根本没死。
也许,这桩命案只是被人为“终止”。
这时,她听见楼道里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是谁?!”她警觉地转身,门外却一片死寂。
手机信号在这栋建筑内几乎为零,她本能地拔出备用录音笔,低声记录下资料内容。
但下一秒,整栋楼突然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浓浓的烟雾从楼下蔓延而上。
“着火了?!”
她急忙冲向楼梯,却发现逃生通道被堵死,火势正从一楼迅速蔓延!
有人纵火!
而她,还在里面!
—
与此同时。
景浩然接到乔助理传来的定位信号,立即驱车赶往澄海。
“她疯了!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
“老景你听我说!”乔助理声音急切,“我们在她车上定位到了‘白石追踪器’,这说明她身边有人做了手脚——她不是偶然去的,是被‘钓’过去的!”
景浩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首冲那片荒废的工业园区。
但离旧址不到一公里处,车辆突然遭遇拦截。
几辆面包车不知从哪冒出,拦死了去路。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棍棒围了上来,景浩然眸色陡沉,推门下车,语气冰冷:
“是谁让你们来的?”
对方没回答,只举起武器。
他冷哼一声,首接挥拳将领头那人打翻。
短暂的混战中,通讯耳麦被打落,车载信号也中断。
景浩然虽以一敌十,最终脱身,却与外界彻底失联。
—
旧楼三楼,火势封死了回路。
苏婉婉己将“J.Y.Z”的资料贴身收好,捂住口鼻努力寻找另一个出口。
她冲进办公室时,天花板轰然落下一截横梁,几乎砸中她头部。
烟雾中,她跌跌撞撞地试图翻窗,但楼外铁栏锈死,根本打不开。
她咬紧牙关,大声喊:“有人吗?!救命!!”
没有人回应。
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蓄谋己久的“封口”行动。
有人不想让她查出J.Y.Z是谁,也不想让她从火里出来。
她强撑着爬到墙角,试图用砖砸开木窗,却被呛得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一声熟悉的吼叫。
“婉婉!!你在哪?!!”
她眼神一震,强撑着应声:“我在三楼!!!”
楼外,景浩然一身焦灰,手臂有擦伤,但眼神如狼。
他硬是从后楼道爬进来,用铁锤一下一下砸开封死的通道门,冲进火场。
“婉婉,坚持住!!”
“浩然!!”
她看到他那一刻,泪水瞬间崩塌。
他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用外套裹住她,背起她就往外冲。
烈火中,他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狂风,卷起她逃出生天。
—
凌晨两点,市立医院急诊室。
苏婉婉被吸氧抢救,幸无大碍。
景浩然坐在病床边,手上包着纱布,却依然死死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疯了吗?”他声音发哑,“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她望着他苍白却执拗的脸,眼中泪意翻涌。
“我以为我能掌控得了……但我低估了对手。”
“你也低估了我。”他语气冷硬,“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要查,我陪你查。你要挖,我陪你掘。”
“可你别再一个人冲进火里。”
她轻轻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
几个小时后。
她将“J.Y.Z”纸袋资料整理好,锁进密码箱中,递给景浩然。
“我们要查这个人是谁。”
“如果真是命案,那当年所有参与实验的人都要承担。”
“我明白。”他点头,“我会从集团数据库入手,查清楚试验编号与人员流动。”
“婉婉。”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契约。”
“但现在,我希望它是我们的盟约。”
“不是为了对抗别人,而是为了守护彼此。”
她看着他,眼中泛起微光。
“好。”
“我们一起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