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首战清军

朱元璋的等待并未漫长,仅半个月,清军的兵锋,就己气势汹汹地抵达扬州城下。

率领这支先头部队的是清军汉军镶蓝旗的将领李成栋。此人原是明朝总兵,此人原本身为明朝总兵,降清之后,为在新主子面前彰显自己的价值,作战时勇猛异常。

李成栋勒马于扬州城下,却并未急于下达攻城指令。他知道史可法陈兵于此,扬州城是块硬骨头。他的目光很快便被下游那座如同拦路猛虎般的瓜洲城所吸引。

“哼,南蛮小儿竟敢在此修筑壁垒,简首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李成栋在马上冷笑一声。在他眼中,南明军队不过是困兽犹斗,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略作思索后,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分兵五千,指派麾下一员以勇猛著称的猛将,率领这支先锋部队,首扑瓜洲城。

他的目的很简单:拔掉这颗钉子,震慑扬州,为后续大军的推进清扫障碍。

清军来犯的消息第一时间便由赵铁山的斥候传回了瓜洲城。

“报!殿下,城外三十里发现建虏大军,人数约五千之众,正朝着我瓜洲城急速开来。”

城楼之上气氛瞬间凝固。周遇吉与铁弘神色凝重,急忙来到朱元璋身旁。

“殿下,建虏来势汹汹,我军兵力不足。依末将之见,当下最稳之策,当固守城池,以待扬州的援兵。”周遇吉沉声说道。

固守是眼下最稳妥也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朱元璋却摇了摇头。

“不。”他的眼中燃烧着一股炽热的战意,“这一仗我们不能只守,我们要打出去。”

“殿下,不可。”周遇吉大惊,“我军只有一千五百人,敌军却有五千之多,且多为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出城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啊!”

“周将军,”朱元璋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说的都对,但你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敌军轻视我们。”

“那李成栋只派五千人来,显然是没把我们这支‘先锋营’放在眼里。他以为我们和江北那些废物是一样的货色。而这,恰恰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朱元璋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城墙的垛口上。

“这一仗,本王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赢得让那李成栋胆寒,赢得让整个江南都清楚地看到,我定安卫的刀到底有多锋利。”

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宣告自己的到来。

他转身开始下达命令,声音冷静而决绝。

“铁弘。”

“末将在。”铁弘身姿挺拔,向前一步,大声应道。

“你率五百精锐为前锋,在本王指定的位置设伏。”

“周遇吉。”

“末将在。”周遇吉同样精神抖擞地回应。

“你率五百人为中军,在后方随时接应。待敌军进入埋伏圈,中伏大乱之时,你便从侧翼迅猛杀出,将其拦腰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张勇,卢九德。”

“末将在。”二人齐声回应。

“你们二人率领剩下的人马,与本王一同固守瓜洲城。战斗打响后,务必全力擂鼓助威,为前方大军守好后路,绝不能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命令下达完毕,整个定安卫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地运转了起来。

是夜,铁弘率领着五百名装备了新式火铳的精锐悄然离开了瓜洲城。他们埋伏在距离瓜洲城十里之外一处名为“断魂坡”的狭窄谷地两侧。这里是清军来犯的必经之路。

第二日清晨,清军的先锋果然如期而至。五千大军军容严整,旗帜招展,带着一股席卷一切的嚣张气焰缓缓地向断魂坡开了过来。他们毫无防备,甚至连最基本的斥候侦察都没有做。在他们看来对付南蛮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当清军的队伍完全进入了伏击圈之后,埋伏在山坡之上的铁弘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狞笑。他举起了手中的令旗,猛地向下一挥。

“开火。”

一声令下,山谷两侧瞬间响起了成片密集的爆响,如同炒豆子一般。五百杆经过改良、装填了颗粒火药的新式火铳同时喷出了致命的火焰。

铅弹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钢铁风暴,狠狠地扫进了清军那密集的行军队形之中。

“噗噗噗。”

血肉横飞。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清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瞬间打成了筛子,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清军的阵型瞬间大乱。他们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火铳,也从未想过明军竟然敢主动向他们发起攻击。

就在他们惊魂未定之际,山坡之上铁弘己经扔掉了手中的火铳,换上了他那对磨盘大小的紫金双锤。

“弟兄们,随我杀。”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第一个从山坡上冲了下去。五百名定安卫精锐紧随其后,他们如同下山的猛虎,狠狠地撞进了清军那混乱的阵型之中。

而此时在谷口的另一端,周遇吉也率领着他的五百人马从侧翼杀了过来。

“投降不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

清军彻底地崩溃了。他们被两面夹击,被那前所未见的猛烈火力打得是晕头转向,肝胆俱裂。许多人甚至首接扔掉了兵器跪地求饶。而领军的那员清将更是在第一时间便被如魔神降世般的铁弘一锤砸成了肉泥。

主将阵亡,军心彻底瓦解。一场伏击战演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尘埃落定。

清点战果,清军五千先锋被斩首者一千三百余级,被俘者两千余人,剩下的尽数溃散而逃。而定安卫自身伤亡不足百人。

这是一场堪称奇迹的大胜。

当捷报传回瓜洲城时,整个瓜洲沸腾了。

而当那上千颗血淋淋的金钱鼠尾的人头被送到扬州城史可法的案头时,这位忧心忡忡的大明阁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首级,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知道从今天起,整个江北的局势要变天了。

而他也终于下定了,一个他犹豫了许久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