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朝堂起风雷

“有雷隐于云,有剑藏于鞘,未必不杀人。”

火署风波未歇,安南王府线索刚出,余浪便携密函进宫,请旨彻查边军军械调令。此举表面是按规行事,实则是逼宫廷表态。兵部、刑部、甚至太子党,顿时如惊弓之鸟。

一石激起千层浪,风雷之声,从此朝堂不绝。

御书房,昏灯微亮。

皇帝批阅奏折时,内侍低声道:“火署指挥使余浪呈紧急密函,请陛下阅。”

皇帝接过密函,封蜡未干,字迹却力透纸背。他扫读一遍,目光渐冷。

“边军军械调令,竟被人暗改十数次?车号、押运人、签批人全在逃脱审查之外?”

他握拳重击龙案:“岂有此理!”

正欲召见兵部官员,忽听内侍又道:“兵部尚书沈不语、刑部侍郎袁德齐己在偏殿候旨,称有‘要事禀报’。”

皇帝冷笑:“正好,一并召来。”

偏殿内,沈不语、袁德齐站立一左一右。

余浪入殿,拱手拜道:“微臣火署指挥使余浪,参见陛下。”

皇帝看向三人,沉声问:“三位,朕只问一句——边军军械调令,是否有人擅改?是否有人挪用火器?”

沈不语尚未言,袁德齐先行一步:

“陛下,臣以为,此事虽疑云重重,但目前无确凿证据首指边军将领或王府之人。火署查案固然有功,但若继续深查,将引发边镇不安。”

言下之意,继续查案,是扰乱军心。

余浪听罢冷笑:“若因边军‘不安’就不查真相,那朝廷岂不成了将军府的家丁?”

“这批火器,是百姓血汗,是国之利器。若真被流入私手,边镇若起异心,谁来负责?”

袁德齐脸色微变:“余大人言辞激烈,似有逼宫之意。”

沈不语缓缓出声:“陛下,臣以为此案应交三司会审。兵部、刑部、火署各自为营,方能相互制衡。”

皇帝沉吟良久,终点头:“准奏。”

“火署指挥使余浪为此案主审官,兵部、刑部协查。限旬日内,交出明卷。”

余浪跪拜:“微臣遵旨。”

退朝时,袁德齐靠近沈不语低声道:“这小子,不好对付。”

沈不语却盯着余浪背影,幽幽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

退朝第二日,御史台数封弹章齐下:

“火署指挥使余浪,屡越官阶,擅调军械,挟皇命行事,恐养成跋扈之风。”

“此案牵涉王府、太子属官,若任其查之无忌,朝纲恐乱。”

其中一封言辞尤为凿心:“火署指挥使,非朝班之臣,然其言动足可震堂,朝制废矣。”

这些弹章,虽未首斥“废余浪官”,却句句试图“拔钉子”。

太子府密谋者更添油加醋:“再不掣肘余浪,陛下恐终失其控。”

然而,皇帝却按下全部弹章不发。

他只留一句批语:

“朝纲不稳,需猛虎;律法不清,需利剑。”

火署内,众人都知余浪在朝堂掀起惊雷,气势震天。但也清楚,一旦三司会审真正展开,火署极可能被边缘化,甚至彻底架空。

孟清忧心忡忡:“指挥使,三司会审是压制之策,刑部和兵部不是来帮我们,是来挑错的。”

赵韬愤然:“咱们查得越多,他们越怕。他们怕王府、怕太子,连带着也怕我们!”

余浪却神色如常:“怕不是坏事,说明我们压对了地方。”

他摊开纸卷,指着上面一行地名:“你们看,这里——北陵、平阳、榆水三地,均有火器调拨,但调令几乎一致。”

“而三地押运人,竟全为一人‘段文兴’所签。”

孟清一愣:“段文兴……是兵部下属。”

赵韬低声道:“咱们能动他吗?”

余浪抬头看向他们,目光如刃:“这次,不是咱们动他,是他自己来求死。”

三日后,三司会审于尚书台举行。

刑部、兵部各派两员中官,火署则由余浪、赵韬出席。

段文兴,披枷带锁,被带上堂来。

堂中三面幕帐,朝臣数十围观。

余浪上前数步,将一封封调令、押运图、签发底稿投于堂上。

“段文兴,你可认此字迹?”

段文兴咬牙:“我、我按部就班、无非行文调令……”

“好。”余浪一声冷笑,将“东岭七号车队”案卷掷出。

“你三次签发调令,却没有一张验收凭据。而这三批火器,现在在哪里?”

段文兴忽然跪倒,失声大哭:“我只是奉命行事!是上头要我签的!我不敢不从啊!”

满堂大哗!

刑部官员面色铁青,兵部随官更是惊慌失措。

余浪冷冷扫视全场,向堂上拱手:“诸位,现在我们再谈‘不予深查’,是否合适?”

那一刻,天外惊雷乍起,仿佛与堂上风声同频。

散堂时,沈不语亲至余浪身后低声道:

“你这是,逼得太。”

余浪回身,平静一笑:“若不逼,他们哪肯露出马脚?”

沈不语盯着他:“你知道你今天站在谁的对面吗?”

余浪沉声道:“我站在火署职责那一边。”

沈不语定定看了他许久,忽而笑了笑,低声道:“你会活得很辛苦。”

余浪答:“可我会活得安心。”

夜晚,皇帝于御花园中独坐。

身旁小太监读完三司会审之录,皇帝看着那“段文兴”三个字,指尖轻敲桌角:

“沈不语,他还能站多久?”

太监战战兢兢:“陛下是说……?”

“明日议政,你陪朕看看——朝堂,是否还能容下一头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