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线入宫

魏平的死,如同一颗闷雷,闷响于火署,却震动了整个朝局。

验尸司报告:“牙齿中藏有金箔包裹的朱砂丹,常年服用者,轻则隐疾,重则无救。”

孟清面色凝重:

“朱砂丹,是宫中御药局才配得出的秘药。”

“此丹禁售民间,若非宫中人发放,魏平不可能年年取用。”

赵韬倒吸凉气:“他跟宫中人有往来?……是哪个内监?还是——皇子?”

余浪盯着那一纸验尸簿,目光沉静如水,良久不语。

他缓缓拿出一封未寄出的信笺,署名“庚五”,收件人却不是家人,而是宫中“永喜司”。

韩啸林立刻反应过来:

“永喜司?那不是掌内务的中司单位?只管宫中内财流通和后宫赏赐。”

孟清却摇头:

“你们只知道永喜司是太监领管,却不知这两年新掌印太监曹义,是太子旧人。”

赵韬冷笑一声:

“太子……他也插手火器了?”

余浪面无表情,只说:

“不能断言,但线索己露。”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猜,而是钓。”

三日后,夜。

火署西院,偏厅灯火通明,赵韬与韩啸林故意散布消息:

“魏平留下的密账册落在火署,还未交御史。”

“其中牵连一位宫内执事,似是永喜司人。”

消息传出后,不过一夜,便有可疑之人出现在火署附近徘徊。

孟清将人悄然拦下——此人身着布袍,假扮药材商贩,实则手腕内侧有宫中刺青:永字中指纹。

盘问之下,他死不吐口,首到余浪出面。

余浪只说了一句:

“你来,是为拿账册。”

“你若不说,我便将这假账册送进宫去——写上你名、你家、你藏银处。”

那人脸色大变,惊恐交加,终于道出实情:

“小的……是奉永喜司掌印‘曹公’之命。”

“三年前,太子左右欲建私军,需火器。”

“曹公便暗中联络魏平、朱台,由火署出图、兵部验器,再经边军‘试用’之名,转售给‘南地兵商’。”

赵韬听得瞠目:“……太子欲建私军?!”

孟清低声道:“不是建军,是备变。”

余浪语气却无喜无悲:

“陛下病重己有时日,朝中都知。”

“若无储位落定,各方皆在筹筹。”

“火器走私,不过是棋局之一。”

同夜,乾清宫。

宫灯如豆,皇帝倚榻而坐。

身后大太监王福躬身奏报:

“陛下,火署己查明,魏平之死,线索指向永喜司。”

皇帝缓缓睁眼,声音带着沙哑与疲惫:

“……谁之手?”

王福不敢抬头:“据说,是曹义。”

沉默片刻。

皇帝忽而低声:

“太子……还是忍不住了。”

“朕若死,他是储君。”

“可若朕不死,他便是罪人。”

王福轻声问:“是否召太子?”

皇帝摇头:

“不。”

“交给余浪。”

“让他——走到最后。”

火署密堂。

余浪坐于密灯之下,翻阅线人送回的《永喜支用录》,竟赫然见到一项:

三年前春,赏“南地靖远庄”白银三千两,名为“火器测试赏金”。

靖远庄,正是当初黑市武器最大收购商之一,幕后控制者身份至今未明。

赵韬低声:

“他们把火器试验称作‘赏金’,从皇城拨银出去……”

“这不是走私,这是……洗钱!”

孟清咬牙:

“火案己不再是地方小贼,而是——皇储布局。”

韩啸林看向余浪:“接下来怎么做?”

余浪闭上双眼,轻声:

“宫中斗不得,斗皇储更不得。”

“但——我们可以断他一臂。”

“先,从曹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