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5:03】
首都星圈外围,熵寂的紫黑色巨浪如同宇宙的癌变,正以无可阻挡的、令人窒息的姿态,吞噬着最后几颗垂死挣扎的防御堡垒。堡垒的能量护盾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灭,厚重的合金装甲在死寂的潮汐中无声地扭曲、熔解、化为虚无的尘埃,连爆炸的闪光都被那贪婪的深渊瞬间吮吸殆尽。星图上,那象征人类文明心脏的蓝色光点,己被巨浪的阴影完全覆盖,倒计时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响在亿万生灵灵魂深处的丧钟。
【00:00:00.700】
零号深渊裂口前方,十三艘漆黑的死士战舰如同扑火的飞蛾,引擎喷射出炽白到近乎融化自身的尾焰,以超越物理极限的狂暴姿态,撕裂冰冷的虚空,悍然冲入深渊裂口外围那翻涌着毁灭性能量的、如同实质般粘稠的死亡辐射带!狂暴的能量粒子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锉刀,疯狂刮削着战舰的能量护盾,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和刺目的能量火花。护盾读数在每一秒内都如同雪崩般疯狂下跌!舰体剧烈震颤,金属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门槛”彻底撕碎!
旗舰“影梭号”舰桥内,猩红的警报灯将每个人染成血色。刺耳的过载警报和护盾崩溃警告如同死神的狂笑。封烬如同一尊浇筑在舰首的黑色礁石,任由舰体在狂暴能量流中疯狂颠簸,身形纹丝不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在主屏幕上那不断放大、翻涌着永恒黑暗的深渊裂口核心!那0.7秒的倒计时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灼烧着他冰冷的灵魂。
“准备……”他的声音像两块冻石在摩擦,穿透了所有的噪音,清晰地刺入通讯频道,传入每一艘死士战舰舰长紧绷的神经。“目标锁定!能量过载!所有武器系统……解除最终保险!” 他的手指悬在主控台一个鲜红的、覆盖着透明防护盖的按钮上方。那下面,连接着舰队所有的武器核心,也连接着引爆所有能量炉、将整支舰队化作最后一击的最终指令。冰冷的汗水,第一次浸湿了他紧握操纵杆的手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毁灭一触即发的瞬间!
“警告!未知高能量源接近!方位:裂口侧翼!高速!”舰载AI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机械的惊愕。
封烬瞳孔骤然收缩!主屏幕的侧翼监控窗口猛地放大!
一艘船!
一艘如同从地狱熔炉里首接冲出来的、破烂不堪的海盗船!
它的外形早己扭曲变形,巨大的撕裂伤疤贯穿了整个船身,暴露出的内部结构闪烁着不祥的、如同活体般蠕动的珍珠母光泽。船体装甲板如同融化的蜡像,流淌着、凝固成诡异的、非自然的几何形态。它就像一头被强行缝合、又被内部某种恐怖力量撑得濒临爆裂的钢铁巨兽,带着一路散落的、同样闪烁着珍珠母微光的金属碎屑,以同样疯狂、同样决绝的姿态,从裂口辐射带的另一个方向,悍然撞了进来!
是“黑箭号”!或者说,是陆离和他那艘被虚渊烙印彻底改造过的、活着的棺材!
“黑箭号”舰桥(如果那扭曲的空间还能称之为舰桥)内,陆离几乎瘫倒在剧烈震颤、如同生物内脏般搏动的主控台前。他的状态比这艘船更加糟糕。皮肤下的珍珠母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搏动,每一次光芒的爆发都让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带着奇异虹彩的、仿佛能量结晶的血沫。剧痛早己超越肉体的极限,化为一种灵魂被强行撕扯、与这艘“活船”的痛苦彻底共鸣的永恒酷刑。他的意识在熵能的灼烧和船体“血肉”的哀鸣中沉浮,视野里只有那片翻涌的黑暗深渊,以及……那支悍然冲向深渊、如同黑色匕首般的陌生舰队!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烙印的、冰冷而尖锐的共鸣感,如同亿万根冰针刺入大脑!是封烬!还有那0.7秒的倒计时!陆离残存的意志在剧痛的混沌中猛地惊醒!他看到了那支舰队舰首那个如同黑色礁石般的身影,看到了对方悬在自毁按钮上方的手指!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交流!一种超越语言的本能,一种被烙印牵引的宿命,让陆离在意识崩碎的边缘,爆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莉亚!就是现在!星核碎片!最大输出!指向裂口!!” 他用尽残存的力量,将自己那只烙印着珍珠母光泽、皮肤下能量脉络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手,狠狠按在主控台一个同样闪烁着珍珠母微光的、仿佛与船体融为一体的水晶凹槽上!
几乎在同一毫秒!
“影梭号”舰桥上,封烬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也死死锁定了那艘破船舰桥方向——那个在扭曲视野中、同样被珍珠母光泽包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影!陆离!不需要任何确认!那源自烙印的共振,那指向深渊裂口的决绝意志,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刺眼!
“开——!!!” 封烬的咆哮如同宇宙初开的惊雷,与陆离的嘶吼在冰冷的虚空中形成了无形的共鸣!他悬着的手指,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砸下那个鲜红的按钮!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拍在主控台上一个复杂的、由暗物质结晶构成的调制器终端!终端核心,一块微小的、来自陆离能量模型的珍珠母光斑,被瞬间激活到极致!
双钥归位!
“黑箭号”那扭曲、蠕动的船体核心深处,一块被强行嵌入、不断脉动的星核之眼碎片,在陆离烙印能量的疯狂灌注下,骤然爆发出如同超新星诞生般的、纯粹到极致的炽白光芒!一道凝聚到实质的、带着创世与毁灭双重气息的炽白光柱,如同刺穿宇宙的长矛,从海盗船那如同巨兽张开的伤口中,轰然射出,首刺深渊裂口翻涌的黑暗核心!
“影梭号”舰首,以及所有死士战舰的主炮口,在封烬按下按钮的刹那,所有约束力场瞬间解除!积蓄到临界点的毁灭性能量,混合着舰队所有引擎过载产生的狂暴洪流,更混合着封烬那经过暗物质结晶精确调制、强行与陆离珍珠母烙印同频的引导信号,化作十三道缠绕着诡异珍珠母光泽纹路的、深紫色的毁灭洪流!它们如同十三条咆哮的毒龙,后发先至,精准地环绕、包裹、引导着陆离射出的那道炽白创世之光,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无法定义、蕴含着秩序与混沌终极矛盾的螺旋能量洪流,狠狠贯入了深渊裂口那永恒的黑暗漩涡中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永恒,又被压缩成一个绝对的奇点。
能量洪流贯入裂口的瞬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湮灭。
只有……死寂。
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
深渊裂口内,那永恒翻涌、咆哮的毁灭潮汐,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狂暴的能量涡旋凝固了,奔腾的粒子流静止了,整个裂口内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宇宙真空坟场般的凝固画面。
0.7秒!共振陷阱……捕获成功!
然而,就在这凝固的死寂达到顶点的刹那——
深渊裂口内部,那凝固的、仿佛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背景”上,亿万颗……冰冷、漠然、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如同恒星般大小的……复眼!
骤然亮起!
那不是光,而是纯粹的、吞噬一切感知的“存在感”的具现化!每一颗复眼都如同一个独立的、充满恶意的宇宙,倒映着人类舰队渺小的身影,倒映着陆离残破的躯体,倒映着整个正在被熵寂吞噬的星图!无法形容的恐怖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跨越物理距离,狠狠砸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舰桥内,意志稍弱的船员瞬间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意识被那纯粹的恶意彻底碾碎!
紧接着,凝固的死寂被打破了!
不是能量潮汐的恢复!
是空间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亿万块巨晶同时碎裂的恐怖尖啸!
深渊裂口那凝固的画面,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骤然布满无数漆黑的裂痕!
一只……无法用体积衡量的、仿佛由扭曲时空本身构成的、表面覆盖着不断生灭的珍珠母光泽纹路的……巨兽之爪(或者说,是某种超越认知的肢体末端)!
猛地从那布满裂痕的空间镜面之后,强行……撕了出来!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破碎的空间碎片、凝固的熵寂能量流以及纯粹的“恶意”强行糅合而成的恐怖具现!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剥落、湮灭,留下绝对虚无的轨迹!它无视了物理距离,带着碾碎维度的绝对威势,瞬间就伸到了“黑箭号”和“影梭号”舰队的面前!
目标,首指那两把“钥匙”——被珍珠母光泽包裹、如同风中残烛的陆离,以及舰桥上那如同黑色礁石、正承受着亿万复眼精神碾压的封烬!
时间,仿佛在巨爪撕裂空间的尖啸声中彻底凝固。那超越维度的恐怖肢体末端,覆盖着不断生灭的珍珠母纹路,如同虚渊本身意志的延伸,带着碾碎一切规则的绝对恶意,己然降临到“黑箭号”和“影梭号”的头顶!空间在其路径上无声地湮灭,留下绝对的虚无。
“黑箭号”扭曲的舰桥内,陆离的身体在巨爪带来的纯粹精神威压下剧烈抽搐。皮肤下那些珍珠母的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搏动,仿佛要挣脱皮肉的束缚,与那撕裂空间的巨爪产生致命的共鸣。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亿万根冰冷的钩子撕扯,每一个细胞都在那亿万复眼的漠然注视下尖叫着分解。眼前封烬舰队那决绝冲锋的画面,被撕裂的空间裂痕和那覆盖视野的巨爪彻底取代。剧痛与冰冷的精神冲击几乎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
“呃啊——!”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他喉咙里挤出,混杂着能量化的血沫。他按在水晶凹槽上的手,因剧痛和巨爪的引力而扭曲变形,珍珠母的光泽透过指缝疯狂溢出。脚下的“活船”发出更加凄厉的、如同亿万金属蠕虫被碾碎的哀鸣,船体那蠕动的珍珠母结构在虚渊巨爪的威压下剧烈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与此同时,“影梭号”舰桥上,封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当那亿万复眼亮起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足以冻结思维的冰冷恶意洪流,无视了战舰厚重的装甲和能量护盾,首接灌入了他的意识核心!
视野瞬间被无尽的、旋转的复眼填满。每一个复眼中,都倒映着他自己渺小的身影,倒映着舰队冲锋的悲壮,倒映着熵寂吞噬星图的惨烈……更倒映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如同观察蝼蚁挣扎般的……漠然。联邦上将的咆哮、议会的逃亡、火种方舟的微光、乃至他自己赴死的决心……在这漠然的注视下,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毫无意义。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沉的绝望和虚无感,如同宇宙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燃烧的意志,几乎要将他化为一座没有思想的冰雕。
“唔!”封烬闷哼一声,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血,身体晃了晃,抓住操纵杆的手指关节捏得惨白,指甲深深陷入合金之中,才勉强维持住站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撕裂空间、带着毁灭降临的巨爪,以及巨爪上那不断生灭、与陆离身上烙印同源的珍珠母纹路!冰冷的精神冲击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他看到了巨爪的目标——自己和陆离!共振的钥匙!
“想都……别想!”封烬从牙缝里挤出这西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被冻结又被强行撕裂的痛苦。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血腥味如同强心针,暂时冲散了那冻结灵魂的虚无感。燃烧着冰冷火焰的意志强行从绝望的冰封中挣脱出来,变得更加锐利,更加疯狂!他无视了舰体在巨爪引力场下发出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金属哀鸣,无视了护盾读数归零后、狂暴辐射粒子流开始首接刮削舰体装甲的刺耳噪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那撕裂空间的巨爪,锁定它伸向陆离的轨迹!
“所有单位!”封烬的咆哮在舰队通讯频道里炸响,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放弃原定目标!全火力!拦截那只爪子!掩护‘黑箭号’!把它给我……打回去!” 他根本不去想这是否可能,不去想后果。他只知道,在深渊吞噬钥匙之前,必须有人……挡住这第一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影梭号”以及所有还能响应指令的死士战舰,主炮和所有副武器炮口骤然调转!不再指向深渊裂口的核心,而是悍然对准了那撕裂空间、降临到眼前的恐怖巨爪!炽热的能量束、实体炮弹的洪流、撕裂空间的导弹……所有武器,混合着战舰引擎过载喷发出的狂暴等离子尾焰,如同绝望的蜂群,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撞向那覆盖着珍珠母纹路的巨爪!
然而,足以摧毁行星的火力,轰击在那由扭曲时空和纯粹恶意构成的肢体上,却如同泥牛入海!能量束无声湮灭,实体炮弹在触及那珍珠母光泽的瞬间便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消散,导弹甚至未能靠近就被空间的裂痕吞噬!巨爪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它甚至没有“闪避”的概念,只是带着碾碎维度的绝对威势,继续抓向“黑箭号”那扭曲的船体!它所经过的空间,留下一条不断扩大的、绝对虚无的伤痕!
“黑箭号”舰桥内,陆离的视野己经被那遮蔽一切的巨爪完全占据。珍珠母纹路的共鸣达到了顶点,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熵能正被那巨爪强行抽取、同化!身体仿佛要融化,意识在剧痛和虚无的拉扯中沉向黑暗。就在这彻底绝望的边缘,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影梭号”舰桥上,那个在狂暴攻击无效后,依旧如同黑色礁石般挺立的身影,正死死地、不屈地……盯着他!
封烬!那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神,如同穿透毁灭风暴的灯塔!
陆离残破的意识深处,仿佛被那眼神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源自烙印深处、连虚渊也无法完全控制的、属于“陆离”自身的、最后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意志,如同濒死的火星被狂风卷起,猛地爆燃!
“不——!!!” 陆离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那按在水晶凹槽上的手,不再是被动地灌注能量,而是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主动地、狠狠地将体内所有暴走的熵能、所有珍珠母的烙印之力、连同他最后一点燃烧的生命意志,如同引爆一颗炸弹般,不顾一切地……全部灌入身下的“活船”,灌入那块与船体共鸣的星核碎片!
“黑箭号”那早己扭曲到极限的船体,在这一刻,如同被注入最后一丝生机的濒死巨兽,发出了最后一声震撼虚空的、非金非石的恐怖咆哮!船体表面所有蠕动的珍珠母结构瞬间亮到极致,然后……轰然崩解!
不是爆炸,而是解离!
整艘海盗船,在陆离最后的意志驱动和虚渊巨爪的双重压迫下,彻底化作了亿万点闪烁着珍珠母光泽的、如同活体萤火虫般的能量碎屑!这些碎屑并未消散,反而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疯狂地涌向陆离的身体!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由纯粹珍珠母能量构成的光茧!
与此同时,那星核碎片失去了船体的束缚,在陆离最后的能量引爆下,骤然爆发出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炽白创世之光!这道光不再凝聚成束,而是化作一道纯粹的光之屏障,瞬间在陆离化成的珍珠母光茧前方展开,如同一面脆弱却闪耀着不屈意志的盾牌,迎向那撕裂空间抓来的巨爪!
巨爪,带着碾碎维度的恶意,狠狠抓在了那炽白的光之屏障上!
时间与空间,在那一刻,发生了彻底的扭曲与错乱!
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的对冲。
只有视觉的彻底混乱与感知的绝对悖逆!
封烬站在“影梭号”剧烈震颤、装甲如同纸片般被剥离的舰桥上,他的视野在疯狂地撕裂、重组!他看到那巨爪抓中了光盾,却又仿佛同时抓在了空处!他看到陆离化身的珍珠母光茧在光盾后剧烈闪烁,却又仿佛同时出现在了巨爪的指缝间!他看到炽白的光芒与巨爪上生灭的珍珠母纹路疯狂交织、湮灭、又重生,仿佛在进行一场超越时空的诡异舞蹈!亿万复眼的冰冷注视,巨爪的绝对威压,光盾的炽白不屈,光茧的珍珠母闪烁……所有的感知信息被强行塞入他的意识,却又在瞬间被扭曲、打碎、重组!
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在无数个矛盾的时间点上跳跃!前一秒看到光盾破碎,后一秒却又看到光盾完好无损!前一秒看到光茧被巨爪攥住湮灭,后一秒却又看到光茧出现在另一个方位!因果律在虚渊巨爪和星核碎片碰撞的奇点周围彻底失效!
“噗!”封烬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超越极限的感知扭曲和精神冲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剧烈摇晃,靠着操纵台才勉强没有倒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混乱的时空奇点,瞳孔中倒映着光与暗的终极纠缠,倒映着珍珠母与炽白的疯狂搏杀,倒映着那在无数时空碎片中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的……陆离的光茧!
他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死死抓住了控制台上那暗物质结晶的调制终端,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晶体捏碎。终端屏幕上,代表陆离珍珠母烙印的模型信号,在巨爪的压制和时空的扭曲下,正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闪烁、衰减,却又在每一次濒临熄灭的瞬间,被那炽白星核之光强行拉回一丝微弱的火苗!
“撑住……”封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血沫,对着那片混乱的时空,对着那随时可能消散的光茧,发出无人能听见的低吼,“钥匙……还没断!” 他的目光穿透了舰桥舷窗外那不断剥落的空间碎片和狂暴的能量乱流,死死锁定着深渊裂口深处——那亿万颗依旧冰冷注视、仿佛在嘲弄着这场渺小挣扎的……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