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隘口的积雪被鲜血染成褐红,宋应单骑立于尸骸堆成的山丘上。长剑指向苍穹。
"报——左翼突厥重骑突破鹿砦!"
宋应点点头,扯下残破的披风。
"传令,轻骑弃马,持钩镰枪钻敌阵马腹。”
黑沙城地动山摇时,宋应正踩着云梯缺口跃上城垛。火药炸开的碎石如雨砸落,他拿起剑纵身跳入敌群。
"将军!西瓮城粮仓起火!"
"让他们烧。"宋应躲开迎面而来的弯刀,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的慌张,"传令地牢死囚,现在该他们报不杀之恩了。"
三百名原该问斩的马贼从密道涌出,专挑火油罐子捅。
决战那日,突厥将领看着眼前这位冷峻的将军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栗,整个突厥的阵营里无所不畏惧宋应的名号。
突厥将领咽了咽口水,攥着陌刀的手微微颤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仅仅一刻时间,宋应就冲破敌军防御,将突厥将领斩下马。
“你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很强,死在你的剑下……也算理所应当了。”
"知道为什么百战不败吗?"他踩住突厥将的胸膛,剑刃抵在他的咽喉前“你们突厥人打仗……”
剑瞬间划破咽喉,血溅在宋应的半张脸上。
“是为了掠夺。"血雨中传来冰冷宣告,"而我们,是为山河,为百姓,为了守护。"
此战,大捷
军内前线战士传来捷报
林溯松了一口气,这个消息己经成为了她的定心丸
军队在宋应的统领下,无所披靡
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宋应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只有林溯知道宋应每次战后的伤疤,他不是神,更不是战斗机器,他只是一个将军而己……
林溯刚拉开营帐,就看到强撑着的宋应,还未开口,人己向前栽去。
林溯接住他倒下的身躯,铁黑的的盔甲上沾满了血。
褪去甲胄后胸膛前一道长长的刀痕渗着血,林溯掌心触及心痛的快要窒息。
纵使林溯医学知识再如此丰富,但在如今也只能进行简单的处理缝合。
宋应额头冒着冷汗,强忍着疼痛
伤口缝合到深处,发出一声沉闷
林溯揪心的痛,但她不能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缝合……
帐外传来将士们的欢呼声,白灵叼着蜜饯溜进来,见状沉默的噤声,嘴里的蜜饯也变得不再甜。
子夜药炉前,林溯盯着沸腾的汤药出神。
“让你担心了”沙哑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宋应不知何时醒了,苍白脸上带着笑,“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世人都知你是谋士,却不知也是我的医师。”
林溯将药端给宋应,哽咽道,“可我宁愿不是,我不想见到你受伤。”
帐内死寂,唯闻炉火噼啪。宋应伸手摸了摸林溯的头“再过几日便是元宵。”
“嗯,许久没见了”
也是他们离开长安的第西年
元宵当晚,军营内欢声达旦
宋应喝完药盯着眼前守着自己的林溯,帐外映透的火光,耳畔传来士兵们庆祝的声音
“今日元宵 ,一起出去走走吧”
“不行,伤口会裂开的,你现在需要静养。”林溯果断的拒绝。
“伤口己经无大碍了”
林溯有些生气道,“你是医师我是医师”
“心病有碍,会影响恢复”
林溯还是碍不住宋应的请求
谁承想在外威风凛凛令人畏惧的将军,在内却如此反差。
林溯和宋应站在瞭望台上,向南望去“长安的灯会该开始了。”
宋应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粗糙而温暖,指节处还留着未愈的伤痕。西年来,他们很少提及长安,仿佛那是一个太过遥远的梦。
夜幕降临,边关的将士们点起了篝火。火堆旁,有人用冻得发红的手捏着粗糙的面团,包进一点点糖馅,做成简易的元宵。
"将军,参军,尝尝?"年轻的校尉捧着粗瓷碗,里面浮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团子。
林溯接过,咬了一口,甜腻的糖汁混着面香在口中化开。
“还有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去。”
宋应的气息拂过耳畔,松木混着铁锈的味道萦绕鼻尖
……
"小心,有青苔。"
战靴碾过碎枝的声响忽止。
林溯被眼前之景震撼住了
万千萤火自草丛升起,宛如星河倾泻人间。
林溯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手掌上,让她不禁好奇道,“怎么发现这里的?”
"上次打完仗后,恰巧晚上回来刚好路过,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便想带你来看看。”
宋应温暖的掌心覆住林溯的手背上,晃动的星光从指尖溜走。
林溯侧过头,看见宋应嘴角噙着的浅笑,心里怦然一动。
还未等林溯开口,宋应接着说“林溯,等这场仗打完回到长安,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林溯的眸中闪烁着星光,万般言语难诉于口
“好”
云层中透出一弯月。两人并肩而立,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