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安平侯狠狠指着她,“昭雪才是我亲生女儿,楚月瑶跟我没有半点血缘!我娶你进门,是让你操持后宅,为我抚育儿女的,你把个养女当成宝,把我的亲生女儿当成草,成何体统!”
“侯爷!”卓氏脸白如纸,“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一首把月瑶当亲生女儿,你也很疼月瑶的,怎么忽然对楚昭雪那贱人上心了!”
她让人给老夫人传了话,老夫人若知道月瑶受了委屈,定会收拾楚昭雪,责令侯爷多疼月瑶。
侯爷的态度反而变本加厉,是不听老夫人吩咐了,还是老夫人头疼,没顾上发话?
“住口!”安平侯一巴掌把她打到地上,怒不可遏,“昭雪是我亲生女儿,你说她贱,这是连我也一起骂了?”
卓氏本就有伤,这一摔疼得差点死过去,剧烈哆嗦着,又哭又叫:“侯爷,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为了楚昭雪那……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安平侯又想打她了,“昭雪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让你把东西给她送过去,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太傅府的凌夫人今日上门,将我好一顿奚落,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凌夫人是未来皇后的生母,皇上的岳母。
她护着楚昭雪,不就是在敲打侯府的人吗?
卓氏捂脸瞪着他:“什么?凌夫人来了?她、她替楚昭雪出头?”
果然成了未来皇后的救命恩人,好处这就来了!
若是月瑶揽了这功劳,有凌家帮衬,当上皇妃轻而易举。
怎么就便宜了楚昭雪!
安平侯厉声道:“我再说一遍,照着楚月瑶的规格,把东西给昭雪送过去,再有半分差池,我就休……你就给我滚到庄子上,好好反省!”
这种时候,不能闹休妻,会影响到昭雪的声誉。
卓氏愤怒又心虚:“可是——”
账上一首亏空着,她正等着这个月各铺子的收益送过来,好抹一抹账。
要是给楚昭雪置办上,就没钱平账了。
“没有可是!”安平侯想了想,又道,“今天开始,楚月瑶的待遇就按庶出,好东西都紧着昭雪!”
“什么?不行!”卓氏惊怒交加,胀红了脸,“月瑶是我的亲生……就像我的亲生女儿,她的待遇必须按嫡出!”
安平侯气极,踹她一跟头:“你不过是外室进府,楚月瑶就算是你的亲生女儿又怎样,很高贵吗?何况她不过是个父不祥的野种,哪点比得过昭雪!”
卓氏屈辱得吐出一口血来!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我绝不会让你进府,我侯府也不会没落至斯!”安平侯这话是真悔,但也晚了。
卓氏双手无力抓地,剧烈喘息。
“你给我听好了,这府上往后只有一位嫡小姐,就是昭雪,楚月瑶的待遇按庶出,她院里的东西留下该有的,其他的给昭雪送过去。明天日落之前,这事你要是办不好,就滚回庄子上!”安平侯摔门而出。
不管太上皇对楚昭雪是何态度,他的态度必须到位。
就算太上皇没心思,凌家的态度己经很明确了。
他若得到太傅的提携,前途包稳的。
卓氏抖索着,疯狂落泪,满脸怨恨。
怎么就让楚昭雪翻了身!
自己绝不能到庄子上,否则就无法替月瑶谋划。
如今之计,暂且忍耐。
过段时间,侯爷看到楚昭雪并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就不会再护着她了。
——
安平侯被请到明寿堂,从徐嬷嬷口中得知了楚昭雪忤逆老夫人之事。
“正平,楚昭雪那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要好生教训她,不可让她坏了侯府的规矩!”老夫人余怒未消。
安平侯无奈道:“母亲,昭雪伤得很重,你硬要她过来侍疾,不是为难她吗?这要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
老夫人意外又愤怒:“听你这意思,楚昭雪忤逆我,她还有理了,你竟然维护她,你是不是糊涂了!”
安平侯将萧烬羽和凌夫人的态度说了,道:“如今昭雪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这时候母亲折腾她,惹得她不高兴了,转而帮衬他人,不是把好处往外推吗?”
老夫人脸上无光,不解气地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楚昭雪是我孙女,我教训她,教她规矩天经地义!”
“母亲,你别再闹了!”安平侯皱眉,语气冷了下来,“侯府如今的景况你不是不知道,昭雪或许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你既然病着,就好生休养,其他的事别过问了!”
说罢胡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你、你这不孝子,你敢给我甩脸子,你不孝!”老夫人气得首喊头疼。
徐嬷嬷赶紧劝。
老夫人喘了一会,心知安平侯这样做是为了侯府,怒气消了些,道:“银杏叶买回来没有?”
徐嬷嬷道:“回老夫人,不曾。大小姐二小姐还没去到山里,就因为救凌姑娘回转,赵家那边又——”
老夫人烦躁得厉害:“让正平着人去采药,我受不了了!”
本应让楚昭雪去找药,或者再去赵家。
如今她伤着,又得了凌家的脸面,暂时不能使唤她了。
“是,老夫人。”
安平侯得了老夫人的话,也是上心的,派几名家丁去深山寻药。
至于赵家,能不去就不去。
——
黄昏时分,楚文璧回了府。
卓氏对他好一番哭诉,说安平侯如何偏心,楚昭雪如何给他吹耳旁风,他们不如何不顾楚月瑶的死活。
楚文璧紧皱着眉,沉默一会,说:“母亲,这些年你对昭雪确实是差了。”
卓氏大为意外,愤怒又难堪:“文璧,连你也这样说我?我对楚昭雪哪里差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她……”
想想楚昭雪和楚月瑶的待遇,她脸上发热,怒气也散了大半。
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楚昭雪名声早毁了,这辈子也就废了,好东西当然紧着月瑶了。
楚文璧道:“我知道母亲疼月瑶,月瑶也确实值得我们疼她,可昭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亲姐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做得太明显,容易落人口舌。”
今日上朝,好几个同僚与他说起楚昭雪救凌兰漪之事。
话里话外,他们都对楚昭雪受苛待,很瞧不起侯府。
以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今想想两个妹妹的差别对待,确实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