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羽眸中锋芒隐现：“封后大典相关事宜要慎之又慎，严查所有有机会动手脚之人，尤其是那几家。”
送自家女儿参选皇后的几家。
韩逸道：“是！”
太上皇真信了楚二姑娘！
也罢，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二姑娘一看就是个惜命的，断不敢在这种大事上胡编乱造。
“好好查查楚昭雪，尤其是她回侯府之前，与什么人接触过，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萧烬羽总觉得不对。
人有时候是会梦到一些仿如前尘旧事的画面，但绝不可能与现实衔接。
什么梦中高人指点，纯属无稽之谈。
楚昭雪肯定还瞒着重要之事，若她是个好的还罢，否则，必起祸端。
“是！”韩逸应声，又道，“太上皇，属下己查清，绑了凌姑娘的是兵部侍郎之女苏梵音，她妒忌凌姑娘成为皇后，就想毁她清白声誉，好取而代之。”
萧烬羽淡淡道：“很好。”
韩逸打了个寒颤。
兵部侍郎和他那坑爹的宝贝女儿，可以死一死了。
——
第二日下朝后，安平侯和楚文璧父子俩带着厚礼，去萧府赔罪。
苏烬羽一句“不见”，父子俩铩羽而归。
“太上皇在朝堂上可曾为难父亲？”楚文璧不安地问。
按大夏律例，五品以上官员逢三六九上朝，五品以下官员只在初一、十五上朝。
他这个刑部主事是六品官，与父亲没有同朝的机会，很多事只能从父亲这里得知。
安平侯烦躁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今日我同太上皇示好，他理都不理，我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刻意委婉提起楚昭雪，以此试探苏烬羽对他这个女儿的态度。
结果苏烬羽什么态度都没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弄巧成拙。
楚文璧皱眉：“父亲真觉得楚昭雪得了太上皇青睐？”
二妹除了那张脸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才艺方面样样不出挑，又坏了名声。
就算救了凌姑娘，也不配入皇室中人的眼。
她现在就一改往日卑躬屈膝，对家人尖酸刻薄，若是攀上太上皇，还不把家人全都踩进泥里？
有这样的机会，应该给月瑶，她才是懂得感恩，会回报家人的。
安平侯捋了捋胡须，眼里闪着亮光：“万一呢？太上皇这些年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假以辞色，就算有昭雪救人在先，他若无意，让人将赏赐送到侯府就是，何须亲自到场，还替昭雪做主？”
他们一家要抬举月瑶的事尽管给太上皇留下了很差的印象，岂非正反衬出太上皇对昭雪的与众不同。
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楚文璧内心强烈反感，道：“父亲怕是想多了，太上皇位高权重，又曾是大夏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可能看上昭雪。父亲还不如多替月瑶争取机会。”
安平侯沉下脸来：“月瑶在太上皇那里早没了脸面，有机会又怎样，你觉得依太上皇的脾气，还会多看月瑶一眼？”
楚文璧抿紧了唇。
“文璧，你再不喜欢昭雪，她得了太上皇的欢心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想往上升，就要得到昭雪的帮助，抽空多哄哄她，她一向单纯，心肠也软，不会跟你计较的。”安平侯乐观地道。
楚文璧想想也是，脸色也缓了两分：“知道了，父亲。”
昭雪这两天脾气是有点大，还不是想得到家人的关爱？
自己以往对她不好，她照样无怨无悔，若给她几分好脸色，她定会竭尽全力帮自己。
等自己位极人臣，再把月瑶托举上去，也就不用再哄着昭雪了。
——
侯府。
老夫人一大早就让身边的徐嬷嬷把楚昭雪叫过去听训。
她犯了头疼的旧疾，又疼又晕又恶心，一首在自个儿的明寿堂歇着。
今日晨起，没见楚昭雪过来侍疾，问起徐嬷嬷，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一向疼楚月瑶，得知她挨了三十杖，自是将怒火发泄在楚昭雪身上。
楚昭雪伤口疼，发着烧，没能起来身。
徐嬷嬷如实回禀。
老夫人当场摔了茶杯：“果然是个小家子气的，才得了皇家一点脸面，就摆起架子来了！她伤得再重，能有月瑶伤得重？再去叫，她若不来，就把她拖来！”
徐嬷嬷为难地道：“老夫人，奴婢方才说了，老夫人定要二小姐过来，可水华说太上皇吩咐二小姐好生休养，奴婢也不敢造次。”
“什么？”老夫人一惊，头更疼了，“太上皇替楚昭雪撑腰？这怎么可能！”
徐嬷嬷肯定地道：“奴婢也不信，问了几个婢仆，他们都说太上皇是有这吩咐，侯爷也知道。”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小贱人还真不愧是从卓靖雅那妖妇肚子里爬出来的，惯会勾引男人！我倒要去看看，她是不是在装死！”
徐嬷嬷赶紧扶着她，去了听雪院。
楚昭雪刚被水华叫醒，忍着疼痛和高烧带来的不适喝药。
老夫人进门，白眼一翻，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下不来床了？楚昭雪，我看你就是偷懒，不想到我跟前侍疾！还不赶紧跟我回去，好生侍候我？”
水华跪地急道：“老夫人，二小姐伤的真的很重，伤处肿得厉害，还溃烂化脓，高烧不退，请老夫人体恤，不要再折磨二小姐了！”
老夫人怒道：“混账！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徐嬷嬷，掌她的嘴！”
徐嬷嬷冷着脸，上前扬手就打。
水华闭了眼等着挨打。
楚昭雪眼神冷厉，夺过水华手里的药碗，使劲力气，砸向徐嬷嬷。
徐嬷嬷没防备，药碗正中脑门，疼得“嗷”一声叫，血顿时流下来，她脸都绿了！
“啊！”老夫人吓了一跳，拐杖一晃，险些摔倒，惊怒道，“楚昭雪，你发什么疯！”
楚昭雪喘息着，冷声道：“这话应该我问祖母！”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震惊了，“你说我发疯？”
“难道不是吗？”楚昭雪拉一把水华，“我己让徐嬷嬷回话，我伤重起不来身，祖母不但不体恤小辈，进门先是一顿嘲讽指责，又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是一个长辈该有的作派吗？”
水华既感激主子的维护，又担忧主子会受到更重的责罚，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