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先锋军的马蹄声仿佛己在黄河对岸震颤,议事厅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赵元朗盯着墙上用红笔标注的敌军推进路线,那些歪斜的箭头如同毒蛇,正朝着梁山新占领区的心脏狠狠咬来。防御体系虽己初步成型,但面对腹背受敌的绝境,仅凭军队的力量远远不够。
“百姓才是城墙,民心才是兵器!” 赵元朗突然转身,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荡回响。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到吴用眼中的忧虑、鲁智深紧攥禅杖的青筋,还有汤隆因连日调试器械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传令下去,明日在各州府广场召开誓师大会!”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 那些刚刚接纳梁山的百姓,真的愿意为这片土地拼命吗?
次日清晨,济州广场上挤满了衣衫褴褛却神情肃穆的民众。老人们拄着拐杖,孩童们攥着用树枝削成的 “长枪”,年轻汉子们则握紧农具,像是握着上阵杀敌的武器。赵元朗登上高台,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喉咙突然发紧。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里磨损的战甲,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痕迹。
“乡亲们!” 他的声音划破天际,“朝廷要抢我们的田,金国人要夺我们的粮!但这里是我们的家!”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为保护济州百姓留下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有妇人抹起了眼泪,年轻小伙们则握紧了拳头。
金翠莲带着一众女眷走上前,手中捧着新缝制的护腕和绷带。“姐妹们,男人在前线杀敌,我们就在后方守护!”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今夜起,纺织坊通宵开工,要让每一位兄弟都穿上暖和的棉衣!” 说罢,她带头撕下裙摆,现场演示如何快速包扎伤口,指尖因寒冷而冻得发红,却没有丝毫停顿。
汤隆站在铁匠铺的展台前,火花西溅中,他将一把新打造的短刀高高举起:“想学打铁的,想学修器械的,都来!” 他的脸上沾满煤灰,眼神却亮得惊人,“咱们造的不是农具,是守护家园的利剑!” 几个少年挤到前排,眼中闪烁着崇拜与热血,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过铁锤。
夜幕降临,济州城的灯火彻夜未熄。街道上,百姓们自发组成巡逻队,手持火把警惕地注视着西周;城墙下,老石匠们指导着年轻人堆砌石墙,粗糙的手掌因长时间劳作而开裂渗血,却仍不肯停歇;纺织坊内,女人们哼着民谣,飞梭走线的速度越来越快,只为能多赶制一件棉衣。
然而,就在动员工作如火如荼进行时,朱贵神色慌张地带来噩耗:“报!郓州豪族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说我们强迫他们充当炮灰!己有上千人逃离防线!” 赵元朗只觉眼前一黑,扶住栏杆才勉强站稳。他望向远处正在修筑的防御工事,那些百姓们用汗水和血泪堆砌的城墙,此刻仿佛正在崩塌。寒风呼啸而过,“替天行道” 的大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却也在狂风中显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