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往来的喧嚣声里,赵元朗却嗅到了暗藏的危机。看着王富的商队载着山货离去,他总觉得那商人眼中闪烁的精光,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安。更让他忧虑的是,杜迁在暗处的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将这来之不易的商路成果毁于一旦。着腰间的短刀,他深知,梁山需要一双遍布西方的眼睛 —— 情报网络的建立,己经刻不容缓。
“朱兄,此事只能托付给你。” 赵元朗将绘制好的密探分布图推到朱贵面前,烛火映得他眼底布满血丝。这些日子为商路奔波,他几乎没合过眼,此刻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需要知道慕容知府的兵力部署,要摸清杜迁的一举一动,更得盯住与我们交易的商人。”
朱贵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青铜牌,内心翻涌如潮。他想起上次联络桃花山失败时,赵元朗望向自己的眼神 —— 那里面有信任,更有试探。而他与慕容知府暗线的纠葛,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可他也明白,若能借此机会立下大功,或许能彻底摆脱被人掣肘的困境。“赵某放心,” 他垂下眼帘藏住眼底的复杂,“我在各州郡都有些旧相识,茶馆、酒肆、车马行…… 不出半月,定能搭起架子。”
七日后的深夜,梁山脚下的朱贵酒店里,烛火在风灯下摇曳不定。一名灰衣汉子匆匆而入,往桌上丢下几枚铜钱,压低声音:“老规矩,一坛烧刀子。” 朱贵擦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这是约定的接头暗号。待将酒菜送至密室,他看着对方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密信,心跳陡然加快。信上字迹潦草,却字字如雷:“慕容军增调两千精兵,三日后经官道运粮。”
攥着密信冲向聚义厅时,朱贵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既为首次获取重要情报而激动,又隐隐担忧这情报的真实性 —— 若有差错,梁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推开厅门的瞬间,晁盖、赵元朗等人投来的目光,让他后背渗出冷汗。
“可靠吗?” 晁盖捏着密信,目光如炬。他内心既期待这是破局的关键,又害怕情报有误,让兄弟们白白送命。
赵元朗盯着朱贵紧绷的脸,心跳如擂鼓。商路刚稳,若能截下这批粮草,梁山将大大缓解困境;可一旦失手,慕容知府必定大举来犯。“朱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你怎么看?”
朱贵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回禀晁天王、赵头领,此线刚建,确实不能完全保证。但据我所知,那兄弟在青州府衙当差,消息来源应是可靠。” 他暗暗祈祷这情报是真的,否则不仅自己颜面扫地,更会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
最终,晁盖一拍桌子:“赌了!若能截下粮草,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挫挫慕容老儿的锐气!” 他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可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截粮行动当夜,赵元朗藏身密林,听着远处传来的车轮声,手心全是冷汗。当看到宋军旗帜的那一刻,他举起令旗的手微微发抖。箭雨纷飞中,他望着兄弟们奋勇拼杀,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 若这是杜迁与慕容知府设下的圈套,该当如何?
就在梁山众人浴血奋战时,朱贵却在暗处紧盯着战场。当他看到宋军阵营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 那是慕容知府身边的亲卫,心中猛地一沉。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情报网络看似初成,实则漏洞百出,而自己,很可能己经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更可怕的是,杜迁此刻正站在聚义厅的阴影里,望着地图上被标记的情报据点,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