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慕容知府先锋部队的硝烟尚未散尽,梁山的粮仓己见底。赵元朗站在堆积着少量陈粮的库房里,闻着空气中发霉的味道,指尖无意识地着墙上斑驳的裂痕。积分制推行引发的内部矛盾刚暂时平息,可眼下没钱没粮的困境,比杜迁的阴谋更像一把悬在梁山头顶的利刃。
“赵兄弟,再不想法子,兄弟们下个月就得啃树皮了。” 鲁智深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格外沉闷,这位向来豪迈的汉子此刻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他用力捏扁手中的酒葫芦,内心既担忧兄弟们饿肚子,又害怕梁山因穷困而人心涣散。
赵元朗转身时,撞进金翠莲忧虑的目光。她怀中抱着刚采集的草药,鬓角还沾着草屑,轻声道:“山下流民说,青州城的粮价又涨了三倍……” 话未说完,喉间便泛起酸涩。她看着丈夫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得厉害,更担心梁山撑不过这个难关。
深夜的聚义厅,烛火在寒风中摇曳。赵元朗展开泛黄的羊皮地图,指尖沿着蜿蜒的山脉、河流移动,心跳随着思路愈发急促:“我们可以开辟商路!梁山扼守交通要道,若能与商人合作,用山货换粮食、铁器,既能解决生计,还能壮大实力。”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可内心也在打鼓,毕竟这意味着要和各方势力周旋,风险极大。
“哼,说得轻巧。” 杜迁斜倚在梁柱上,把玩着玉佩,眼中满是嘲讽。他内心暗喜,这又是一个能扳倒赵元朗的机会,“商路是说开就能开的?沿途的土匪、官府关卡,哪个不要银子打点?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晁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烛火摇晃:“赵兄弟的法子可行!我劫生辰纲前,也曾和江湖商队打过交道。” 他目光如炬,望向赵元朗的眼神里带着信任,“我派刘唐、三阮随你去,定能探出条路来!” 但他心中也不免忐忑,此次若失败,梁山将陷入绝境。
三日后,赵元朗带着小队乔装成马帮,踏上商路探查之旅。山道崎岖,马蹄声惊起林间飞鸟。刘唐摸着赤砂紫脸,压低声音道:“赵哥,前面就是桃花山的地盘。李忠那厮刚投靠慕容知府,咱们得小心。” 他握紧朴刀,内心警惕万分,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行至一处山谷,忽闻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群黑衣人横刀立马拦住去路,为首的疤面汉子狞笑:“此山是我开……” 话未说完,便被赵元朗打断:“我们是青州来的商队,想与各位做笔买卖。” 他表面镇定,后背却早己被冷汗浸透,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疤面汉子狐疑地打量众人,内心犹豫不决。若是劫了商队,怕是会惹来麻烦;可放他们过去,又心有不甘。就在这时,赵元朗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见面礼,若肯放行,日后必有重谢。” 汉子贪婪地接过银子,大手一挥:“算你们识相,滚!” 赵元朗松了口气,却知道这只是开始。
半月后,他们终于找到愿意合作的商人王富。王掌柜捻着胡须,眼神狡黠:“与梁山做生意,风险太大。除非……” 他故意停顿,内心盘算着如何谋取最大利益,“七成利润归我。”
“三成。” 赵元朗寸步不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们提供保护,还包销山货。” 两人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最终,王富妥协:“五五分账,但你们得保证商队安全。” 赵元朗强压下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应下。
首趟商队满载而归那日,梁山沸腾了。看着一车车粮食、铁器运进山寨,鲁智深兴奋地扛起两袋米:“好啊!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可赵元朗望着欢呼的人群,却笑不出来。他发现杜迁的亲信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眼神阴鸷。更让他不安的是,王富临别时意味深长的笑容 —— 那商人似乎还有后手。
当夜,金翠莲在灯下缝补衣裳,轻声道:“郎君,我总觉得那王掌柜不怀好意。” 赵元朗将她搂入怀中,望着窗外的冷月,心中警铃大作。商路初成,可危机西伏,杜迁不会善罢甘休,而商人的贪婪,或许会成为另一个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