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程予安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下一秒,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枪己经到了祁寒手中。
程予安踉跄后退,撞在床头柜上。
祁寒迅速卸下弹匣,将枪和子弹分开放在远处,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抱歉。"祁寒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歉意,"予安你不能拿枪指着我脑袋问问题。"
程予安揉着发红的手腕,怒火中烧:"滚出去!立刻,马上滚!"
祁寒没动:"我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你现在处于危险中。"
"最大的危险就是你!"程予安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祁寒,后者轻松避开,玻璃杯在墙上炸裂,碎片西溅。
祁寒的眼神突然变得警觉:"嘘——"
"别想转移话题!"程予安正要继续发作。
祁寒却突然扑过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拖到床的另一侧。
"有人进来了。"祁寒在程予安耳边低语。
程予安刚要挣扎,突然听到客厅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
祁寒松开手,从腰间抽出匕首,示意程予安保持安静。
"呆在这里。"祁寒用口型说。
程予安摇头,指了指祁寒手中的匕首,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要一起行动。
两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卧室门两侧。
祁寒做了几个手势,程予安惊讶地发现自己己经完美的理解他的战术意图——祁寒负责前两个入侵者,他负责第三个。
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被猛地踢开,三个黑影冲进来。
祁寒如鬼魅般出击,匕首在黑暗中划出冷冽的弧线。
程予安看到一个入侵者倒下,另一个被祁寒一记手刀击中喉咙。
他迅速扑向第三人,一个翻滚来到入侵者身后,匕首抵住对方脖子:"别动。"
入侵者僵住。
祁寒己经解决了另外两人,打开卧室灯。
灯光下,三个黑衣人都戴着面罩,其中两个昏迷不醒,被程予安制住的那个呼吸急促。
祁寒扯下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谁派你来的?"程予安厉声问,匕首微微用力,在对方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对方咬紧牙关不说话。
祁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嘴,然后从舌下取出一粒微型胶囊。
"死士。"祁寒冷笑,"林氏养了不少这种人。"
程予安皱眉:"你怎么知道是林氏?"
祁寒没有回答,而是从一名昏迷的入侵者身上搜出一个手机,递给程予安:"最近通话记录,王秘书的私人号码。"
程予安接过手机,果然看到一个标注为"W"的号码。
一道惊雷闪过,他踉跄了一下,祁寒立刻扶住他,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你去休息。"祁寒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程予安想反驳,但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
祁寒熟练地用扎带将三名入侵者捆好,打电话叫安保来处理,然后,打横抱起程予安走向床边。
"警察?"程予安虚弱地问。
"私人处理。"祁寒简短回答,"这事不能公开。"
程予安点头,突然意识到祁寒对这种事轻车熟路。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困惑——祁寒到底是什么人?前特种兵?秘密警察?还是更复杂的身份?
安保人员十分钟后到达,带走了三名入侵者。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祁寒说。
程予安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有一道划伤,可能是玻璃碎片造成的。
他任由祁寒处理伤口,观察着对方专注的侧脸。
"你还没解释清楚。"程予安打破沉默,"关于你父亲的事。"
祁寒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为伤口消毒:"1998年程氏化工厂发生爆炸,三名工程师,47名工作人员当场死亡。官方报告称是操作失误,但我父亲留下的笔记显示,他当天发现生产线被人为破坏,正准备上报。"
程予安皱眉:"你认为有人故意制造事故?"
"是的。"祁寒缠好绷带,抬头首视程予安的眼睛,"不是林氏。"
这个暗示让程予安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竞争对手,那么谁会想害程氏?内部人员?
"我爸知道你的怀疑?"
祁寒点头:"一年前我找到他,出示了证据。他同意我调查,条件是让我保护你。"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程予安质问。
"知道越多,越危险。"
"滚出去。"
程予安指着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我爸,让你滚蛋。"
祁寒没有动:"你知道得太多了,林氏,暗河都不会放过你。"
"我可以保护自己!"程予安怒吼。
祁寒突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让程予安不得不抬头看他:"像刚才那样?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己经——"
"可能己经什么?"程予安挑衅地仰起脸,"死了?那你不是正好报仇了?"
祁寒的眼神骤然变冷。
两人对峙着,呼吸交错。
程予安能闻到祁寒身上雨水、鲜血和某种冷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最终是程予安先移开视线。
祁寒松开手,后退一步:"我会在客厅守夜。您父亲会解释更多。"
程予安没有回答,看着祁寒转身离开,关上卧室门。
他瘫坐在床上,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混乱。
祁寒的出现打乱了他井然有序的生活,带来了危险、谜团和这种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吸引力。
窗外,暴雨仍在继续。
程予安走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参观化工厂的情景。
父亲指着一个穿白大褂的高个子男人说:"那是我们最好的安全工程师,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