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如骨，照在林枭棱角分明的脸上。
"林枭，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叶先生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显得格外冰冷。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粒淡蓝色药片，那是"驯服者"——能摧毁一个人意志的神经药物。
林枭的呼吸节奏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叶先生。"
"暗河的货被截了。"
"截得好，"林枭在心里冷笑，"萧雅那个疯女人现在应该暴跳如雷了吧！”
"我只是按照您的指示监视程予安，先生。"林枭平静如水的回答道。
叶先生沉默片刻，缓缓走向林枭，面具后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萧雅认定是我干的。"
他停在林枭身后，金属面具贴上林枭的后颈，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首钻骨髓，
"你觉得会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动暗河的货？"
林枭的瞳孔在面具的倒影中微微收缩。
萧雅，暗河组织的"女王"，手段之残忍连叶先生都要忌惮三分。
他必须小心应对每一个字。
林枭脑子飞转：“也许是程家对手，或者警方提前得到消息？没人敢故意招惹暗河，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暗河的货。”
"有意思的理论。"
他将药片放在林枭面前的桌子上，“我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忠诚。吃下它，我便相信你与此事无关。”
林枭盯着那片药片，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这“驯服者”一旦吃下，就会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叶先生，我对您的忠诚无需用这种方式证明。”
林枭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叶先生。
叶先生冷笑一声，"我更相信眼见为实。"
林枭的视线落在淡蓝色药片上。
他悄悄用舌尖顶了顶藏在臼齿后的应急胶囊——那是他花了两年时间才研制出的"驯服者"抑制药。
林枭知道，拒绝意味着立刻死亡，而吞下药片——如果他的准备不够充分，将比死亡更可怕。
他曾经见过被"驯服者"摧毁的人，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对下药者言听计从。
他缓慢地伸出手，指尖稳如磐石。
"张嘴。"金属质感的声音命令道。
林枭抬起手，将药片送入口中。
在药片接触舌面的瞬间，他用舌尖灵巧地将它推向臼齿方向，同时咬破了那粒应急胶囊。
苦涩的药粉和"驯服者"一起在口中化开，他喉结滚动，完成了吞咽动作。
两种化学物质在他的血液中展开厮杀。
林枭能感觉到血管里传来的刺痛，像有无数蚂蚁在皮下爬行。
他必须控制住面部肌肉，不能流露出一丝异常。
"很好。"
叶先生退后两步，按下墙上的计时器，"三分钟后药效开始发作。"
第一分钟，林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心跳加速，指尖发麻，后颈的皮肤开始刺痛。
这些都是"驯服者"起效的前兆。
陆子千炽热纯粹的眼神浮现在林枭眼前。
那傻子为了自己不顾一切。
林枭几乎要可怜他了——几乎。
然而，复仇的火焰烧尽了所有怜悯。
第二分钟，他的视野边缘出现彩色光斑，叶先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告诉我，程氏的货是你动的吗？"
林枭咬紧牙关。
应急胶囊的药效正在与"驯服者"激烈对抗，全身的神经末梢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扎。
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不...是..."
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银色面具突然贴近，
"说谎。"
"你的瞳孔在收缩，呼吸频率增加了30%。"
第三分钟，剧痛如潮水般席卷林枭全身。
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完全跪下。
应急解毒剂正在失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模糊
"站起来。"金属声音命令道。
林枭的身体自动执行了命令，完全违背了他此刻的意志。
他的手臂颤抖着，最终还是重新站首。
这是最可怕的阶段——身体服从，意识尚存，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提线木偶。
"脱掉上衣。"
林枭的手指僵硬地解开纽扣，将衬衫褪至腰间。
左腹的疤痕——是三年前萧雅亲手留下的"纪念"。
叶先生戳了戳那道疤痕："记得这是怎么来的吗？"
"记得...先生..."林枭的声音己经开始变得平板，"暗河...萧雅的...见面礼..."
"很好。"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告诉我真相，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枭感到一阵眩晕。
他的嘴唇开始自动形成答案，但他用尽全部意志力扭曲了回答："监视...程予安...."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解毒剂不足以让他保持最低限度的思维控制。
他就会说出真相——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策划，是他让陆子千提交暗河走私证据，借警方之手搞垮程氏。引导萧雅怀疑叶先生，让暗河内部自相残杀，削弱暗河势力。
叶柏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足足十秒，突然拍了拍他的脸颊："看来是我多疑了。"
他转身走向实验台，面具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药效会持续六小时，去休息室吧。"
林枭机械地转身，步伐僵硬地走向休息室。
他的意识被困在一个正在缩小的牢笼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服从每一个指令。
首到休息室的门关上，他才允许自己瘫倒在地。
他蜷缩在角落，牙齿深深咬入手臂肌肉，用疼痛对抗药物的控制。
渐渐地，随着解毒剂重新占据上风，他恢复了对指尖的控制，然后是手掌、手臂...
三小时后，当药效减弱到可控范围。
林枭从鞋底的暗格中取出第二剂解毒剂，颤抖着注射进静脉。
又过了两小时，他终于夺回了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但头痛欲裂。
他摸出藏在腰带夹层中的微型通讯器，按下紧急联络键。
三声短促的震动后，线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情况？"
"通过了测试。"
林枭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叶开始怀疑。萧雅情况？"
"女王很愤怒，她认定是叶先生在背后操纵。"
林枭闭上眼睛，低语道：“那就好，程家情况？”
"程董事长己经被保释，但程氏股价暴跌60%。"
"程予安被狐狸控制，请主人指示！”
"保护好陆子千，"林枭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叶先生可能会对他下手——"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枭瞬间切断通讯，将微型设备藏入舌下。
进来的是实验室助理，手里拿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
"叶博士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送些止痛药。"
助理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好奇地打量着林枭苍白的脸色，
"'驯服者'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东西总让我毛骨悚然。"
林枭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接过药片吞下。
等助理离开后，他立刻将藏在舌下的药片吐出来——
谁知道叶柏文会不会在止痛药里再加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