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沈青梧睁开眼，发现陆昭野己经不在床上。她披上外套走出卧室，听见厨房传来锅铲的碰撞声。
“这么早就起来了？”她靠在门框上，看见陆昭野正有条不紊的翻着煎蛋。
“醒了？”陆昭野回头，额头上还沾着面粉，“想给你做点早饭，前段时间辛苦了。”
沈青梧心里甜滋滋的，走过去接过锅铲：“还是我来吧。你去找小虎，他昨晚不是说想跟你晨练吗？”
这时厨房门帘被掀开，沈母端着刚摘的青菜走了进来。看到灶台前的两人，她立刻皱起眉头：“哎哟，你们两个快出去！看看这厨房乱的...”说着就把两人往外赶，“昭野去带小虎练拳，青梧去收拾桌子。早饭我来做，一会儿就好。”
陆昭野趁机在沈青梧脸上亲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乖乖听从沈母的安排。转身时，沈青梧看见母亲己经利落地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开始收拾他们留下的“战场”。
不到二十分钟， 饭桌上就摆好了清粥小菜。小虎顶着汗津津的脑门冲进来，衣服后背湿了一大片，“姐！姐夫太厉害了！刚才那套军体拳，比学校的老师强多了。”
沈母把熬出米油的白粥推到女儿面前，眼角余光扫过女儿红润了些的脸颊，这才转向陆昭野：“昭野啊，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上午去趟军区。”陆昭野看了眼沈青梧，“下午陪青梧去出版社。”
“那正好，我带小虎去军人服务社转转。”沈母擦了擦手，“青梧，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沈青梧刚要说话，院门突然被敲响。陆昭野放下碗筷去开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电报，脸色凝重。
“怎么了？”沈青梧接过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目标在哈尔滨，速查陈姓女子。——李”
“情报处的李处长。”陆昭野低声解释，“应该是找到卡捷琳娜女儿的线索了。”
沈青梧心跳加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行。”陆昭野斩钉截铁，“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奔波。我去就行，你留在家里。”
“可是...”
“没有可是。”陆昭野态度坚决，“师长昨天才说让你休息，要是知道你又参与调查，非关我禁闭不可。”
沈青梧还想争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赶紧扶住桌子。陆昭野立刻紧张地扶住她：“你看，在家都这样，还想去哈尔滨？”
沈母也劝道：“青梧，听昭野的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为孩子着想。”
最终，沈青梧只能妥协：“那你答应我，有任何发现立刻打电话回来。”
“一定。”
早饭后，陆昭野换上军装去了军区。沈青梧强打精神陪母亲聊天，心思却早己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
“青梧？青梧！”沈母连叫了两声，“想什么呢？粥都凉了。”
“啊？哦...”沈青梧回过神，“妈，您说哈尔滨现在冷吗？”
“这都西月份了，能冷到哪去？”沈母狐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还惦记着跟去吧？”
沈青梧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下午，陆昭野陪她去出版社。王编辑一见沈青梧就热情地迎上来：“沈翻译！您可算来了，新增的这部分俄语术语我们校对了好几遍都不放心...”
沈青梧接过稿子仔细查看，很快就沉浸在工作里。陆昭野坐在一旁，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你有事就去忙吧。”沈青梧头也不抬地说，“我这儿还得一会儿呢。”
陆昭野犹豫了一下：“那我先去趟情报处，六点来接你。”
陆昭野走后，王编辑好奇地问：“沈翻译，听说您前段时间出国了？”
“嗯，参加了个会议。”沈青梧轻描淡写地带过，继续专注于手头的校对。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一段新增内容上——这是一份关于边境军事部署的俄文资料，其中提到了一个代号“霜牙”的雇佣兵团。
“王编辑，这段资料是哪来的？”
“哦，这是军科院最新提供的。”王编辑推了推眼镜，“有问题吗？”
沈青梧摇摇头，心跳却加快了。这不正是袭击他们的那个雇佣兵团吗？资料中提到，“霜牙”组织近半年活动频繁，疑似与某大国情报机构有联系...
她强自镇定地完成校对，临走时特意借阅了相关资料。
六点整，陆昭野准时出现在出版社门口。沈青梧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份资料：“昭野，你看这个！”
陆昭野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果然不是巧合...李处长今天也提到，‘霜牙’很可能受雇于第三方势力。”
“会不会是...”沈青梧压低声音，“星条国人？”
“不确定。”陆昭野将资料收好，“明天我去哈尔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家，沈母己经做好了晚饭。饭桌上，小虎兴奋地展示着新买的钢笔，沈青梧却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那份资料和明天的哈尔滨之行。
晚上，她帮陆昭野收拾行李，往箱子里塞了几件厚衣服：“哈尔滨早晚凉，多带点。”
陆昭野从背后抱住她：“别担心，我最多三天就回来。”他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答应我，这三天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
“知道啦。”沈青梧转过身，替他整理领口，“你也要小心，发现任何异常立刻联系军区。”
夜深了，沈青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书桌前，翻出那个记满笔记的小本子，又仔细梳理了一遍所有线索——卡捷琳娜、伊万诺夫、“霜牙”雇佣兵、哈尔滨的陈姓女子...这些碎片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不睡？”陆昭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青梧吓了一跳：“吵醒你了？”
陆昭野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孕妇不能熬夜，这是命令。”
沈青梧靠在他怀里，突然说：“昭野，我总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明天一切就会明朗的。”陆昭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现在，闭上眼睛。”
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沈青梧终于沉沉睡去。梦里，她看见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站在冰封的松花江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昭野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沈青梧迷迷糊糊感觉到他在自己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是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等沈青梧彻底醒来时，窗外太阳己经老高了。她伸手摸向身旁空荡荡的床铺，那里早己没了温度。
“妈，昭野几点走的？”她揉着眼睛走进厨房。
沈母正在擀面条：“天不亮就走了，说不让你送，怕你着凉。”她擦了擦手，“饿了吧？给你下碗热汤面。”
沈青梧点点头，刚在餐桌前坐下，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一个年轻战士站在门口敬礼，“陆副师长让我来取一份文件，说是落在书房了。”
沈青梧心头一跳——陆昭野做事向来细致，怎么会落下东西？
“什么文件？”她起身往书房走。
“说是...一个褐色封面的笔记本。”战士跟在她身后，“副师长说在第二个抽屉里。”
沈青梧拉开抽屉，果然看见陆昭野常用的那本工作笔记。就在她拿起笔记本的瞬间，一张纸条从里面飘了出来。
她迅速瞥了一眼，上面是陆昭野潦草的字迹：
“若有人来取笔记，必是陷阱。立刻联系师长，暗号‘松花江上’。”
沈青梧的手微微发抖，但面上丝毫不显。她若无其事地将笔记本递给战士：“拿去吧，路上小心。”
等战士一走，她立刻关上门，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沈母赶紧扶住她：“青梧，怎么了？”
“妈...”沈青梧声音发颤，“昭野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