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凤钗揭血诏

第十二章 凤钗揭血诏

暴雨冲刷着义庄残垣,林绾攥着凤头钗的手微微发抖。谢珩后颈的金砂纹己蔓延至太阳穴,在闪电中泛着妖异的金光,却仍撑着剑冷笑道:"表兄?北狄人认亲的规矩,是往族谱上泼狗血?"

拓跋烈弯刀劈开雨幕,刀风卷起满地冥纸:"你娘亲的玉枕里缝着北狄皇室谱,要验血..."

话未说完,林绾突然甩出凤头钗。金凤眼珠射出银针,正钉入拓跋烈腕间麻穴:"再敢提他娘亲,下一针取你狗眼!"

柳娘子趁机抛出烟雾弹,腐臭味呛得北狄死士干呕。阿若拽着林绾跳进棺材:"快!底板有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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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湍急。林绾借着凤钗的夜明珠照明,见石壁上刻满古怪图腾——正是小林佑弹弓上的铜铃阵!

"这是暗卫营的联络暗号。"谢珩咳着血沫破译,"三短一长代表...赤矾矿东南角有诈。"

十七突然闷哼栽倒。林绾撕开他浸透的衣襟,发现箭伤处泛着青紫:"拓跋烈的刀上有毒!"

"用这个。"谢珩劈开石缝,拽出株通体血红的药草,"麒麟竭,以毒攻毒。"

阿若嚼着草药嘟囔:"早说该把太后的坟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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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乱葬岗飘着肉香。柳娘子架起篝火烤野兔,油星子溅在摊开的地图上:"骠骑军被新帝调去南境,咱们得从鬼市找帮手。"

小林佑突然举起弹弓:"阿姐!那个漂亮姐姐又来了!"

苏蓉蓉的鹅黄裙角闪过树梢,帕子包着的东西"啪嗒"掉进火堆——是半块烧焦的虎符!

"陷阱。"谢珩剑尖挑开灰烬,露出里头嗡嗡作响的金蝉蛊,"新帝连噬心蛊都舍得用。"

林绾忽然夺过蛊虫按进竹筒:"柳娘子,鬼市可有能人解这玩意儿?"

"有!"老婆子撕下兔腿大嚼,"西街棺材铺的老瘸子,专治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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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灯笼泛着绿光。林绾贴着谢珩走过人皮鼓摊,卖蛊婆突然拽住她衣袖:"姑娘这凤钗...换不换?"

"不换!"

"不换也罢。"婆子咧嘴露出金牙,"提醒姑娘一句,戴过这钗的人...都活不过惊蛰。"

谢珩的剑锋己抵住婆子咽喉:"说清楚。"

"永昌七年春,长公主戴着这钗进北狄和亲..."婆子的瞳孔突然扩散,"她回来时...肚子里揣着..."

银针破空而至。谢珩挥袖挡开暗器,婆子却七窍流血在地,手中攥着的半块玉珏,与林绾爹留下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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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铺地窖阴冷刺骨。老瘸子用铁钳夹出金蝉蛊,混浊独眼盯着凤钗:"解蛊需至亲心头血,你们谁献祭?"

"我来。"

"用我的!"

林绾与谢珩同时开口。老瘸子突然怪笑,刀尖划过凤钗纹路:"两个傻子!这钗里藏着的,才是真正的遗诏!"

机括轻响。凤头裂开,掉出卷血书,帛上字迹凌厉如剑:"周氏弑君,传位谢珩。"

地窖突然震颤。阿若从梯子滚下:"新帝的影卫把棺材铺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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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踹翻烛台引燃硫磺粉,浓烟中扯住谢珩:"从后窗走!"

"一起。"他反手将她箍进怀里,金砂纹爬上眉骨,"夫人若死了,我掀翻阎王殿也没意思。"

鬼市石桥在身后崩塌。林绾跃上篷船时,瞥见苏蓉蓉站在画舫上抚琴,琴弦染着幽蓝毒液。

"接着!"柳娘子甩来鱼叉,"捅了那妖女的船!"

谢珩突然夺过鱼叉掷出,画舫桅杆应声而断。苏蓉蓉落水前尖笑:"谢珩!你娘亲的尸骨还在北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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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芦苇荡飘着血腥气。林绾替谢珩包扎臂上箭伤,发现他腕间金砂在消退:"麒麟竭起效了?"

"是遗诏。"他展开血书铺在膝头,"我娘用命护住的真相,比什么解药都管用。"

十七突然指着对岸惊呼。皇城方向腾起九道狼烟,竟是骠骑大将军的勤王军旗!

阿若嚼着芦苇根嘟囔:"早说该在护城河多撒些巴豆..."

柳娘子却沉了脸:"不对劲,狼烟里掺了紫雾——新帝把赤矾金混进烽火了!"

谢珩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血泛着金砂。林绾掰开他掌心,发现龙纹朱砂痣在渗血:"怎么回事?"

"血诏认主..."他苦笑着擦去她颊边血渍,"夫人,这江山怕是要你替我扛了。"

芦苇丛中忽然传来号角声。拓跋烈站在战船船头,狼头旗猎猎作响:"表弟!北狄十万铁骑助你夺位!"

林绾的袖箭对准他眉心:"你敢上岸,我先在你脑门刻个王八!"

谢珩低笑震落草叶上的晨露。他将血诏系上箭尾,拉满弓弦对准皇城:"那就请陛下...好好接住这先帝的礼物。"

朝阳刺破乌云时,带血的帛书划过天际,像只浴火重生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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