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眠眠是最幸福的小孩

江眠陷入害怕被打的思绪中,身体止不住颤抖,却还是强撑着哭腔回答褚千帆的问题:“小鱼好看,所以喂小鱼。”

她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回答的话,迎来的可能是更加剧烈的毒打。

“桃红姐姐不要打我……”

江眠实在太过恐惧,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己经逃离了那个柴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褚千帆终于还是没忍住,把江眠拎起来,对着她哭花的小脸说:“别哭了,哭起来都变丑了。”

江眠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褚千帆:“爹爹,不打眠眠吗?”

“啧,”褚千帆皱着眉啧了一声,嫌弃的回答:“你这小身板能挨几板子?还是赶紧把小鱼都埋了吧。”

王嬷嬷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主子对江眠跟之前的下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眠两手抓紧小鱼,扑进褚千帆怀里:“爹爹真好!”

褚千帆皱着眉看着怀中的小脑袋,心想,不打她就算好了?这好的标准也太低了。

这小丫头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江眠用褚千帆胸前的衣衫将自己的眼泪擦干,从他身上爬下来,跑到池边的空地上,想将两条小鱼埋起来。

“眠眠,我们来帮你吧。”

江眠摇摇头:“不要,小鱼我害的,我自己埋!”

她用手扒开池边的泥土,挖出一个小坑,将小鱼埋进去。

王嬷嬷几人站在一旁看着她。

“桃红是谁?”褚千帆突然出声问道。

“回主子,是以前在侯府中照顾眠眠的侍女。”

褚千帆神色阴沉:“侍女?什么侍女都能打主子了?”

他想着刚才江眠蜷缩着求饶时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肯定是因为永宁侯府!

“宁远侯府可真该死啊。”他说。

小夏子了然,对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神色,暗卫得令,带了几人在永宁侯府蹲守。

江眠把小鱼买起来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给小鱼们拜了拜:“小鱼小鱼,对不起,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成为人。”

她爬起来,地上的泥土弄脏了她今天刚换上的裙子。

她站在那里扯着裙子手足无措:“嬷嬷,爹爹,眠眠自己会洗衣裳,可以不要打眠眠吗?”

她记忆中第一次被打,就是因为两岁的时候满地乱爬弄脏了衣裳,桃红姐姐看着她满是泥土和杂草的衣裳崩溃大叫,并忍不住打了她。

或许以前也被打过,但是她不记得了。

所以到这个新家时,她一首都有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衣服不被弄脏,但是刚才光顾着小鱼,忘记了衣裳。

“眠眠,在这里不会有人打你的。”王嬷嬷抱住江眠,柔声说。

“真……真的吗?”

“我府里还没有打这么小孩子的癖好。”褚千帆冷声道。

江眠眼中又浮现出小泪珠,但她却在笑,她笑起来嘴角两边露出两个小梨涡:“爹爹最好啦!”

褚千帆看着小丫头笑得不值钱的样子,转身就离开了池边。

只是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在上扬。

他在笑吗?

褚千帆努力压平嘴角,绝对不可能,他绝对没有在笑!

小夏子就站在他身后,他转过来身时,恰好看见了他嘴角的笑意。

小夏子有些惊讶,自家主子除了在伺候那位时努力装出些笑意外,在旁的时候是从来没笑过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因为一个才带回来的小孩儿笑了。

小夏子回头看着江眠的笑颜。

确实是挺可爱的。

但以前主子遇到的可爱小孩儿也不少啊,没一个能让主子有丝毫动容的。

是因为不是自家小孩儿吗?

小夏子思索着跟上褚千帆,看来江眠以后真要成为这府里货真价实的小主子了。

江眠窝在王嬷嬷怀里,觉得自己是最幸福、最幸运的小孩儿。

【我现在有爹爹、有王嬷嬷、画秋姐姐、画冬姐姐还有小夏子哥哥,他们都很好,给眠眠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眠眠还不用挨打,真幸福啊!】

【你看,我就说你听我的,就能有好日子过吧。】系统傲娇的说。

虽然它也根本没有料到会这么顺利,毕竟这个任务之前也有其他系统接过,它们的宿主大多是一些美人儿,但都在刚接近褚千帆的时候就被他干掉了。

它刚知道自己的宿主居然是个三岁小孩儿的时候简首绝望了,没想到小眠眠的任务进程居然这么顺利。

【细桶好厉害!眠眠以后都听系统的!】江眠说。

她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多亏听了系统的话,以后她一定还会听系统的话的!

江眠攥紧小拳头点头。

王嬷嬷忽然感到怀中小娃娃的头动了动,她低头看向江眠问:“怎么了眠眠?”

“眠眠以后一定会听话的!”江眠软绵的小声音大声喊道。

“眠眠现在就己经很听话了。”王嬷嬷笑着摸着江眠的头说。

江眠相较于她的同龄人来说,确实是属于很听话的那一类的,每天不哭也不闹,还很有活力。

整个褚府都感觉充满了朝气。

她把江眠带到偏厅用饭,这次不用江眠再提,他们几人都自动坐在了餐桌边。

但晚餐褚千帆也在,几人又有些拘谨。

江眠一眼就看出来几人相比午餐时的不对劲,好奇的问:“嬷嬷,你们害怕爹爹吗?”

爹爹这么好看,又这么和蔼,还不打人,为什么王嬷嬷他们和爹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不适应呢?

褚千帆闻言也看着几人。

王嬷嬷笑笑:“并不是害怕,而是我们和主子分属主仆,哪有主仆同在一张桌子上用饭的呢?”

“主仆?是什么意思?”江眠咬着大拇指问。

“说起来,我不过也是一个奴才罢了,你们有什么不能跟我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呢?”褚千帆说。

几人听到这话吓得站了起来,齐声道:“主子可不敢这么说。”

褚千帆嗤笑一声:“原就是事实,有何不能说的?你们不必拘谨了,都坐下用饭吧。”

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骂他这个阉人、奴才。

可那又如何?

那些人不也要看他这个阉人的脸色过活?

除了一些个想名留青史的史官、言官,一个个在他面前不还是要像个哈巴狗一样尊着他、敬着他?

褚千帆端起茶杯,一仰而尽,遮住了眼底的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