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惠在历经波折,痛下决心回滨城后,便马不停蹄地为自己寻觅安身之所,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家城郊的小医院。
这背后,实则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刚回滨城时,她深陷痛苦的泥沼,情绪失控,竟闹出了跳海乌龙事件。
这件事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滨城掀起轩然大波,几乎人尽皆知。
俞惠心里明白,在这座巴掌大的城市里,医院数量本就有限,自己若贸然出现在其他医院,势必会被人一眼认出。到那时,患者们定会因这段 “黑历史” 对她望而却步,医院领导得知此事,也大概率会顾虑重重,不敢轻易接纳她。
如此一来,这家城郊小医院便成了她眼下的最佳选择,宛如狂风暴雨中的避风港,能让她暂且躲避外界的指指点点。
她满心期许,能在这一方宁静之地,抚平内心的创伤,让波澜起伏的情绪渐渐平复。对于父亲那边,她并不十分担忧。虽说老人家对她的决定缘由充满疑惑,但当她提及想下乡体验一段时间时,父亲稍加思索,便选择了理解。在父亲心中,女儿向来聪慧且有主见,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必然有着自己的考量。
然而,母亲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女儿是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她再清楚不过。说下乡体验生活?在母亲听来,这纯粹是胡扯。若说女儿是想逃避现实,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小俞呀,一看你就是个能力超群的多面手。你瞧瞧,打算去哪个科室呢?我们医院热烈欢迎你这样的有为青年,科室随你挑!” 院长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说道,那笑容好似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院长,我就是觉得咱们医院离家近,上下班方便,您别多想,我听院里安排就行。”俞惠如实说道。医院离翟家老爷子安排的别墅近在咫尺,就隔着一条马路,这也是她拿来应付母亲的借口之一。
“你家不会住在对面的珑园吧?” 院长并非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只是在他的认知里,这附近能与俞惠这般气质不凡的人身份匹配的,也就只有对面刚建成的珑园了。那里可是实打实的别墅区,听说一栋别墅的价格,足够他们这些普通人辛苦打拼好几辈子了。
“嗯,家里老人刚买的,方便就近照顾。” 俞惠没有否认。
在她眼中,这里的别墅与爸妈在北京的西合院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价格上不值一提不说,环境配套也差得远,周围也就只有这么一家医院勉强能算得上是优势,美其名曰医疗便捷!
她实在想不通,翟家爷爷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有这钱,还不如再添些在市内买个大平层,难道仅仅是因为别墅的面积大?
“我们这地方好呀,特别适合老人养老!而且,这边部队大院多,出门保不齐就能碰上从部队出来的人,安全有保障!虽说做不到夜不闭户,但小偷小摸之类的事儿绝对没有。你看看我们这小区一楼,没有一家安装栅栏的!”
院长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滔滔不绝的话语都有些跑偏了,若不是身处医院,俞惠都要怀疑院长是不是兼职做房屋中介了。
“咳咳,有点跑题了哈!咱言归正传,既然你说听安排,那我们先把你安排到内科吧。正好内科主任眼瞅着要退休了,你接手正合适。先担任内科副主任,你看怎么样?”
院长急于把俞惠这个烫手山芋妥善安置好。这位 “大佛” 的到来,惊动了不少人,方方面面都有人打招呼,让他好好培养。可 “好好培养” 这话怎么理解?难道要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这个初来乍到的丫头?
要知道,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虽说只是个不起眼的城郊医院院长,但也是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付出了诸多心血才得来的!既然不能委屈自己,那就只能委屈老曲了,反正老曲也快退休了,回家享享清福,倒也不错。这可不就是所谓的 “坑道友不坑贫道” 嘛!
实际上,俞惠这位 “大佛” 从天而降的消息,在这小小的医院里如同野火般迅速传开了。
“听说了没,内科来了个厉害人物,据说是名牌大学博士毕业,还是帝都大医院的科主任、主任医师呢,年纪轻轻就当上主任医师了!”
“是啊是啊,你说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屈尊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了?难道帝都的医疗体制内卷到这种程度,连这样的牛人都混不下去了?”
“你别在那瞎说了,再怎么混不下去,也不至于来我们这儿吧。市内那么多三甲医院,就凭人家这资历,去了还不得把那些人比下去?”
“那你说这是咋回事?你消息灵通,快说说。”
“哎,我听说啊,这女的好像离婚了,离婚之后才离开帝都的,会不会跟她前夫有关呢?”
“有这事?你们谁有认识的人,去打听打听呗?”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闲了,没事打听这些干嘛?人家离婚本来就够闹心的了,来到咱这穷乡僻壤也不得安宁!”
“最新消息哈,还热乎着呢!大佛住在对面珑园,说是家里给买的!”
“哟呵,有钱人呐!那房子,我们也就只能远远地望一望,想都不敢想买。把我们家房子卖了,都不够买一层的!”
“还一层呢,恐怕连一间卧室都买不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有颜又有钱,离婚又怎样,后面排队求娶的人还不得一大串!要是能娶到她,那可真是少奋斗半辈子!”
“瞧你那财迷样,你喜欢,你娶啊!我下班就跟你媳妇说一声,最近看好她老公,人家心都飞了!”
“别啊!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要是让我家那口子知道了,我可就不是回家跪榴莲壳那么简单了,我得找社会家暴庇护所了!”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俞惠本以为自己是来避世隐居的,却未曾料到,越是偏僻的地方,人们的观念越保守,而八卦之心,更是如野草般肆意生长,无处不在。
没过两天,小医院里一些在市内有关系的大夫,就从市内的熟人那里打听到了俞惠更多的消息。什么俞惠前夫家里是富豪,现在住的别墅就是男方家里给买的,据说是离婚补偿;还有俞惠的父亲是帝都大医院的院长,俞惠家在帝都住的是西合院等等。
一时间,大伙被这些关于俞惠的消息弄得眼花缭乱,也分不清真假。大家也没谁敢首接找俞惠本人去核实。
俞惠的这些周边新闻,着实给大家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谈资。大伙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猜测俞惠到底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她自己到底有多少身家,这些身家肯定不是靠工资挣来的,那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对于和俞惠同一科室的人来说,大家更多的是好奇,而非友善。毕竟新来的这位可是要接任即将退休的老领导的。如果新来的是个本地人,或许还有和老曲一较高下的本事,可俗话说 “强龙不压地头蛇”,俞惠再厉害,又怎么能与土生土长、根基深厚的老曲抗衡呢?
没过多久,科室里便出现了明显的分化,大家依旧围着老曲阿谀奉承,对老曲唯命是从。对于俞惠,大家倒也不排斥,见面时笑脸相迎,但至于帮不帮忙办事,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中国人向来注重人情世故,而东北人在这方面尤为看重,行事风格更为豪爽、首接,人情往来也更为频繁。
俞惠在这小医院里,看似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却也陷入了新的人际旋涡之中,她又将如何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在这复杂的局面中破局,重新寻得生活的安宁与平衡呢?她能否打破科室里的这种微妙局面,赢得同事们的认可与尊重?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俞惠未来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