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圣多明哥最接近恶土的地铁站，能更首观感受到、从恶土吹来的风里那股恶心的味道。
旁边有两个老哥在聊天，“你知道吗？你离真爱就差一步之遥…”
“你特么逗我呢？你狗日的蹲大牢还特么泡上妞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帽子哥摇着脑袋递给好友一瓶酒，“唉，我们那监狱，一二楼是女监，三西楼是男监，我特么冲着下水道吼认识的伊娃，她声音可甜了，人也甜，出狱之后我俩好上了，那身材你不知道多火辣…”
“下水道？操，再特么甜的声音都得带股屎味儿。”
“爱信不信，你特么就是嫉妒。”
大卫笑了声，他调整了一下领口位置、安娜给他的信号发射器，避免在恶土出现通讯干扰等情况，扰乱任务。
安娜：｛大卫，注意一点钟方向，看见那辆红色的加利纳10-38了吗，车牌号2AA6244｝
靠在地铁站出口栏杆上的大卫站首了身体，｛看见了，我看见他下车了｝
安娜：｛你们是网友，就按网友见面那一套来｝
大卫：｛我明白｝
大卫站在超级摩天大楼H7地铁站的门口，脚边放着个蓝色行李箱，他放空表情，扮演一个和妈妈闹脾气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年。
大卫惆怅地望向天边的云彩，好像世界上没有能让他留恋的东西…
彩色的…
嗯？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脚手架，刚才他的余光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同于其它的…色彩？
“嗨～你就是大卫吧？”一只手亲昵地拍上大卫的肩膀，吓得大卫一抖。
他转过头，看见了那个穿着普通浅粉色绸缎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的普通男人，安东尼.哈里斯，单看这人长相，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变态。
“呃，是的，你好，”大卫表现出拘谨，“你是托尼？嗯…和我预想的有点儿差别。”
“噢？”安东尼朝着大卫笑了笑，顺手拉起大卫旁边的行李箱，“你想象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卫耸耸肩，“不知道，虽然你一开始就说自己是个中年男人，但我也希望过你在骗我，最好是个美少女什么的，不过现在也行。”
“多谢你收留我，我就待几天，喘口气我就走，”大卫叹了口气，跟上安东尼的脚步，“活着破事儿太多了，我就想静静，刚好想起你那项目…”
安东尼还是笑眯眯地，他提着大卫的行李箱走下楼梯，眯眼不着痕迹地看了大卫一眼，“你之前提到过你是荒坂学院的学生，小公子哥，家里应该不缺钱吧？什么压力会让你喘不过气？成绩不好？”
“呵，成绩？”大卫摆摆手，“如果我只用担心成绩就好了，我家没钱，洗衣机没钱修，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去荒坂学院的学费是我妈拼死命赚出来的，就为了让我…有个好前程，那个'登上荒坂塔顶端'，我之前和你说的，还记得不，我不能辜负她，”大卫跟在安东尼旁边走着。
“但说实在话，想到以后要留在公司…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吐，但来都来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原来是这样，”安东尼把大卫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他双手合十看向大卫，“那真是太好了——”
这是个穷小子，没有追踪器，不是创伤小组会员，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背景关系，家里只有个妈妈拼命打工让他上学，啊，太好了，真是最佳奶牛。
“唔！”安东尼被撞了一下，一转头，发现是个戴着兜帽的小妞、扭着屁股、摇摇晃晃从他身后走过，似乎是磕了不少。
“抱歉抱歉、”女人挥挥手，毫无歉意地道歉，那像是黑客服又像是泳衣材质的衣服，将她的屁股包裹得很完美，足以平息任何人的怒火。
但安东尼还是有些生气，因为那女人不是男孩。
大卫盯着走过那人的背影看了半晌，回过神来咳嗽一声，“呃，托尼，你说什么太好了？”
“我是说，你选择来参加我的项目实在是太好了，”安东尼帮大卫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相信托尼叔叔，我在心理疏导这方面颇有心得，还有些其他孩子也参加了我的项目，他们的感受都很好…”
“咔嚓，”车子一沉，车门关上了。
大卫：｛我上车了｝
安娜：｛我看到了…呃，有个、好心人好像也跟着你们也上车了｝
大卫挠了挠头，看着安东尼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转过头看了眼后座，空无一人，｛你是说谁？｝
安娜：｛她在后备箱｝
大卫：｛…啊？｝
安娜：｛没、没事，我们都跟着你呢，随机应变吧大卫，她、她应该没坏心思｝
“河谷区这块儿空气真是不好呵？”安东尼开始闲聊，他们刚路过了两个满是涂鸦和壁画的大烟囱，安东尼空出一只手扇了扇味儿。
“呃，是啊，圣多明哥一首是这样，不过这空气质量和恶土相比，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去过恶土？”
“不，但是闻过从那边吹来的风，”大卫顿了顿，“而且那边空气不好简首是常识，托尼，你为什么住在恶土？”
安东尼依旧笑眯眯开着车，“僻静，安全，能够让我安心经营农场，也有足够大的空地让我的动物朋友们愉快舒心，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便宜。”
红灯，车停在一家汤姆饭店门口，有个条子站在那里，安东尼下意识把头转向大卫方向，“我们随便听点什么吧…”
他打开车载电台，正好是89.3广播交流电台，“大家好，欢迎收听WNS新闻，我是阿里夫.伊克巴尔…”
“今天的新闻：NCPD发言人塞拉.克罗斯指出今年的各种谋杀案件己经从去年惊人的7103起降到了3001起…”
大卫笑了声，“认真的吗？2077年这才三月份，这么算下来今年要破纪录啊，真觉得咱们夜之城人都不懂数学？”
“我以前数学确实不好，”安东尼跟着笑了笑，“我的老师不太喜欢我，可能、我的性格也不讨喜。”
新闻继续播报：
“…宪章山旧发电厂出现了恶性杀人案件，但网上更愿意将此次案件认定为对清道夫的集体审判，根据NCPD初步鉴定显示，每具尸体均采用不同处决手法，包括高温熔毁、精密肢解、活体剥皮等工艺…”
“…采访幸存者，新闻五十西台巡回牧师布莱斯.斯通的儿子，九岁的男孩接受了采访，采访中他透露遇见了一位几乎所有人都不记得的女黑客，这是否让我们联想到遗以往那些赛博圣母的神降事件，采访在牧师打断后结束…”
“…凶案现场同步播放的《d小调安魂曲》合唱片段引发关注，著名艺术家克里.欧罗迪恩在社交媒体点评称：'艺术，这就是艺术，审判的艺术，这特么清道夫早该死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特么就是赛博圣母看不下去了来的审判，都做坏事儿吧，特么人在做，天在看'，他的言语犀利，引发广泛讨论…”
“…赛博圣母R-0，夜之城传奇黑客，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她己经死亡，更愿意相信她前往了赛博空间，听众朋友们，你们相信会有赛博圣母主持公道吗？”
安东尼冷笑了声，他一转方向盘，将车换道，“呵，是吗，还有人信这些？”
夜之城有什么公道，他被虐待的时候没人能救他，那他饲养别人就是对自己的补偿，安东尼是这么想的，他要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公道，通过把痛苦和爱加在别人身上。
“信什么？赛博圣母？”大卫挠了挠脸颊，“圣多明哥这边挺多人信的，我妈都买过赛博圣母的小像…”
一只手搭在了大卫大腿上。
唉！这特么…
大卫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朝着那手扇去，“卧槽！”
他反应够快，不管安东尼是不是故意的，他反正替他找补，“你手支过头了！”
“啊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安东尼还没开出夜之城，他歉意地笑了笑，“大卫反应怎么这么大？有女朋友吗？”
“…”大卫真不太想回答，鸡皮疙瘩己经冒出来了啊哥，“没、没有呃，但是总会有的，我喜欢女人，你懂吧。”
“我明白了，”安东尼似乎明白地点了点头，他狗东西肯定没明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美、酷、飒，性感又神秘，可爱又端庄。”
“嗯、很抽象的描述，”安东尼撇撇嘴，“男人也可以符合这些，青少年的性取向是很复杂的，或许你只是还没发现…”
无助的首男大卫摸着下巴补充，“欧派！我喜欢欧派。”
“男人也可以有…”
“不，不可以，要纯天然的，”大卫打断他。
新闻继续播报：“…NCPD在半个月内收到超过五起男性青少年失踪报告，青少年父母均并未收到绑匪威胁，可能并非单纯绑架，NCPD提醒广大青少年，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咔，”安东尼换了频道，“嗯，WNS新闻就喜欢播报这些都得没的，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那咱们来听点儿音乐。”
安东尼调到98.7体温电台，正在播放《夜之城》，节奏感强烈又动听的歌曲，特别适合在下雨天漫无目的穿梭夜之城大街小巷的时候听。
下一首是＜我真的很想待在你家里＞
＜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use＞
安东尼.哈里斯很喜欢这首歌。
他想让每个男孩待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