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哼～”有个男人跟着电视里传来的萨克斯调调，在好心情地哼歌。
这儿是个控制间，用钢架子把地板腾空，下面腾出储物空间布置线路以及堆放杂物，控制间家具很少，一张桌子，三台电脑，还有台主控制机器，墙上挂着个电视。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咖啡的味道，还有苹果的香气，咖啡味来自哼歌男人手里端着的杯子，而苹果香气，则是角落里堆放的过期牛用膳食补品。
电视屏幕上重复播放着复古橡皮管画风的诡异动画——
一个农场主打扮大腹便便的动画小人，牛仔帽白手套，夸张地笑着，嘴角咧到耳根子，在欢快又诡异的爵士乐中，享受着给栅栏里的奶牛扇耳巴子的快乐。
“啪、”一个结实的大耳巴子，动画奶牛插着管子的头夸张地转了一转，那些个管线不停地给奶牛输送营养物质，保证它们存活、产奶、最后被人宰割。
“滴滴…”听到电脑传来的提示音，男人停止了哼歌，他打开新收到的邮件。
啊、那个一首对他很有防备的男孩儿大卫，终于决定要离家出走，逃到他这里来，真是个好消息，他找了好几部黑超梦发给这臭小子，但这小鬼一首在推脱和他见面，他还以为没戏了。
对对、早该这样了，让安东尼叔叔好好治疗你们，农场里有的是位置。
安东尼兴奋得瞪大眼睛，赶紧回复，同时答应了去最近的地铁站接人的请求，他兴奋得颤抖，嘴里开始神经质地嘟嘟囔囔，“我的、奶牛，我会把你们、照顾得好好的…”
似乎是听到什么动静，安东尼抬头，从控制间的小窗望出去，哎哟，他的其中一只宝贝奶牛挣脱束缚、跌倒在地上，正在向外边儿爬行——
这怎么能行呢，地上的泥污会把他变得肮脏，外边儿的空气有让他患病的危险，对，还有抗生素和荷尔蒙没有注射这些，奶牛是会死的。
他起身，走出这个从屠宰室分隔出来的控制间，撩开防止血液飞溅的塑料薄膜，来到他的奶牛农场。
这是个大型修车厂改造的室内农场。
动画的爵士乐声音越来越小，耳边的声音逐渐被营养运输机器的声音、和人惊恐的喘气声占满。
昏暗的环境，角落里的炮塔暗搓搓运行着，像是忠心的猎狗、代替变态农场主看守他的农场，他的牲畜。
安东尼脚步轻快，路过一个又一个亮着微弱黄光的金属支架床。
床上躺着他的'奶牛'，他心灵脆弱同病相怜的朋友，他要用心饲养和爱护的动物。
有的时候，安东尼会可惜父亲没有在这儿，那个男人没能亲眼看见他儿子长大后的样子，不过父亲一定会为他自豪的，毕竟自己把奶牛农场传承下去了。
有时，安东尼却会庆幸父亲不在这儿，没有人会因为他不小心调错给奶牛注射的荷尔蒙参数、而扇他大耳巴子了，也没有人稍不高兴就把他的头按在牛粪里、让他差点窒息。
想到这里，安东尼脸上露出个微笑，他不停抓挠自己的手臂，那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以前他的手臂上有被父亲用鞭子抽出来的疤痕，让人又痒又痛，那种感觉很难忘怀。
他曾经也心灵破碎，深受打击，但是没关系，他还是长大了，现在轮到他来帮助这些'曾经的自己'了，安东尼不明白心理咨询那套，所以他要做自己最拿手的，他要帮助这群孩子，把他们当奶牛养——
对，不然他还会做什么呢？
“你这是想去哪儿啊？迈可？”
“过来，小淘气包，你会弄伤自己的，”安东尼的声音很甜腻，他试图劝地上疯狂挣扎前进的男孩儿放弃逃生的念头。
迈可只有两个动作，流泪和拼死移动。
他逃出去了吗？没有，甲状腺肿大，心率加快，肌肉萎缩，迈可站都站不起来。
他被这个叫安东尼的变态很快追上，他的手被抓住，人像乌龟一样被翻过身来，他看见那穿着绿色半透明塑料围裙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迈可被吓得浑身僵硬，而且感觉恶心，不过他好几天没有进食的胃让他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被营养液维持生命的他只能干呕。
“亲爱的，你怎么在干呕，瞧吧我说什么来着，离开这里你们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安东尼一遍又一遍抚摸迈可的脸颊，干着只有变态会对男孩干的事情，对，他就是个变态。
指尖划过那还算细嫩的脸颊，那种温度和皮肤的活力让安东尼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把这些'奶牛'照顾得很好。
“安东尼会好好照顾你的，亲爱的，放松好吗？”
他站起身，拽着迈可的脚，把人往室内农场深处拖去。
“好好待着，好吗？我要去接一头新奶牛了，你们会喜欢这个新朋友的，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相处…”
“嗡嗡……”安东尼的电话响了，他将迈可丢回床上绑好，给他头上套好管子，然后接通电话。
[——奶牛买家03号——]
“您好03号先生，是…我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是的…他们会康复的，您看好的勒瓦尔己经准备就绪…嗯？承太、呃那位先生想要加大剂量？但是这样的话肉质就…好的，我明白了。”
“今天取货？”
安东尼笑了笑，有人欣赏他的奶牛，他能不高兴吗，“没问题。”
他真的让父亲的奶牛农场，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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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阿姨！好久不见！”大卫非常兴奋地朝着安娜冲过来，他闪过几个行人，奔跑的样子活力满满。
他还穿着荒坂学院的校服，嗯这是逃课出来的，收到快一年没消息的人发来的短信，说有笔生意约在地铁站见面，大卫首先是怀疑，但他还是来了，毕竟这个可比上课有意思多了。
“好久不见，大卫，”安娜冲他笑笑，“这段时间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没来得及联系，你过得还好吗？是不是快毕业了？格洛丽亚还好吗？”
“啊…我老妈很好，”大卫挠了挠头，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我也还行，哈、是快毕业了…”
“你心理压力很大，”安娜用的陈述句。
“嗯？”
拿出电脑，安娜给大卫展示了安东尼的邮箱，“而且你没有下载反诈骗APP，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的情况下，和网友大聊特聊心理问题。”
安娜打开大卫和安东尼的邮件记录，“还算你有点儿警惕，没答应去他家里，我是真不想在这变态的据点看见你。”
天知道安娜在看见邮箱里有个网名叫Davidoom的男孩，和安东尼说起母亲想让他登上荒坂塔的顶端…她当时真的快炸了。
对高中生的安全教育确实要加强。
大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噢这个人啊…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思不纯嘛，我就是想搞两盘黑超梦，傻子才和他见面，他怎么了？”
竹村捂了捂嘴。
瑞弗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侄子兰迪，有的时候确实很傻很天真。
大卫看了看安娜身后那个明显看上去像是条子的人，还有旁边看着很能打的竹村，稍微皱起眉头，“呃…还是我有麻烦了吗？不至于吧、我就搞了两盘超梦、三盘？还有盘他没发给我…”
“操、”大卫小声骂了句脏话，他看向安娜，“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妈…”
安娜笑了声，“不想让老妈担心，就别去见陌生网友，这次你运气好没事儿，但另外那些孩子就不一定了，己经有好几个和这个安东尼聊过的孩子被确定失踪了。”
“是是…”大卫点头称是，安娜阿姨教训得是，这就是来自长辈的关怀吗，“那短信里说的任务…”
“配合NCPD当次诱饵，把这变态、安东尼.哈里斯引出来，坐上他的车跟着去他据点，”安娜大拇指一指后边儿两人，“别担心安全，这儿有NCPD探员瑞弗、和我的武士朋友竹村，我们会跟在你们身后。”
“安东尼的据点位置我们己经掌握，但是跟着他的车子更保险，看见男孩他应该不会起疑心，快到地方我们就会截停他。”
“1500€，你觉得危险我也能理解…”
“接接接！”这钓变态的简单任务，他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安娜阿姨，还是原来的慈善味道。
瑞弗走上前来，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小伙子，如果信息没出错，这变态绑架了好几个男孩，其中也包括我的侄子…”
大卫正色，“嗯，我明白，我不会让他察觉异样的。”
“我是想说，注意安全，”瑞弗递给大卫一个警用电击棒，和一瓶辣椒水，“有什么问题就往他脸上招呼。”
＜支线任务：职业生涯规划 / 简介：大卫这小子活得特么跟个木偶似的，就这么和你说吧，他听他妈的正儿八经爬上荒坂塔顶端，还没到半截呢，就得心理压力爆炸，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或者烂好心、替别人背了黑锅，在酒吧借酒消愁结果被清理门户的找上来，嘭，没人拦着那就得是一枪爆头，说我杞人忧天？呵，公司明显不适合他，你还是劝这小鬼自个儿想想，未来到底要做什么吧＞
“安东尼回复我了，我让他现在过来接你，大卫，接入通讯，”安娜敲击着电脑。
安娜：｛听得到吗？｝
大卫一阵激动：｛能听到！｝
这真的比上学有意思多了。
比起和那群脑残二代待在一起，他更愿意去面基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