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到了33楼，文森特和詹金斯走出电梯。
文森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特么的连个办公室都让自己去申请，这叫什么部长？整个部门就我和田中两个人，开发的还是情趣特么的武器，我想象力快干涸了…啥玩意儿、爆炸跳蛋吗？武器开发还得测试吧，这破玩意儿让我去哪儿抓壮丁？扭扭街？”
詹金斯指了指浮空车车库方向，“把金刚辅助甲的尾收了，文森特、部长，其他的我帮你搞定，32楼有个会议室空着，顺便从反情报划几个实习生给你用还是没问题。”
“行，还得是你啊詹金斯，唉你说，咱反情报部门和我这呃情趣武器部，是不是也算兄弟部门了？还有特洛伊，咱三个部门可以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情报收集，斩草除根，武器供给——”
文森特点点头，“到时候产品出来了，我肯定向荒坂赖宣申请给兄弟们一人配一把最新款…”
“什么玩意儿就特么给配上了？”詹金斯皱眉，“多谢你好意，不必。”
“客气啥呀，老詹，噢，我还想要把你的折叠椅，到时候放我办公室，”文森特一挥手，朝着浮空车走去，“走了。”
接受事实之后，文森特心情又好起来了。
情趣武器部怎么了？部长就是部长，那特么也算是升官了、谁23岁就特么能当部长？有人说闲话那特么都是嫉妒，等着詹金斯当上监督再给他捞回来当反情报的头头，哎呀，漂亮，这么一想，前途无量…
“…”
空无一人的电梯角落。
光线扭曲，空气突然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仿佛热浪扭曲了景象，紧接着，如同泡沫悄然融进深色的水里，光影一阵模糊、褪色。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剪裁精良、深色西装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极度热爱光学迷彩的，小田三太夫。
他关闭电梯，按下一楼。
义眼亮起橘红色的光，他接通了通讯：｛华子小姐，是，会议己经结束…荒魂祭的安保配置没有更改，您没有猜错，那是荒坂赖宣亲自做的部署，您认为…｝
华子沉默片刻：｛我的兄长…应该不会在荒魂祭动手，没有必要，他是在虚张声势，试图恫吓我们，逼迫我们主动提出取消行程，取消荒魂祭，他可能认为我主动提出来荒魂祭献唱是争夺继承身份的正式信号、｝
小田：｛那荒魂祭的安排，是否需要额外安保？｝
华子：｛多安排一些便衣，其他的，我相信你的实力，小田，赖宣手里的人，除了重锤，我想不出更多有实力能够和你一战的｝
小田嘴角上扬：｛您过誉了、｝
短暂的停顿后，华子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探究：｛除了荒魂祭的安排，赖宣在会议上…还说了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小田顿了顿：｛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反情报部门的副部文森特调去了新部门当部长｝
华子：｛文森特？夜之城分部这边的人员构成我不算熟悉，但赖宣亲自提出让他升职？这不常见，他是鹰派的人？去的什么部门？｝
小田的眉头瞬间紧紧锁起。他非常想立刻、准确地回答华子，回答他的大小姐，这是他的职责，然而，那个部门的名称…那几个字像带着倒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他总觉得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对大小姐尊贵听觉的亵渎和不敬。
小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华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小田的回复：｛怎么了？小田？｝
小田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令人不适的词汇一带而过：｛啊、华子小姐，我认为文森特不是鹰派的人，赖宣大人似乎有些针对他｝
华子捕捉到他的回避，更加好奇：｛所以去了什么部门？｝
小田憋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破罐子破摔：｛情、情趣武器部门｝
令人窒息的安静。
几秒钟后，华子的声音才在小田耳边重新响起，那标志性的冷静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嗯…情趣武器部？｝
她重复。
这，这就是夜之城吗？她真是太久没离开东京都宅院了，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丰富多彩。
或许她真的该多开阔开阔眼界。
给小田听脸红了。
不是，主要是华子大小姐平时太过正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大和抚子，极其优雅，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脏话，他根本没想到能在华子嘴里听到这么离谱的一个词语。
反差感，威力不亚于核武器。
小田感觉自己声音在颤抖：｛咳，是、｝
良久，华子的声音终于传来，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疲惫：｛为什么呢？转换路线？拓宽领域？情趣、武器…兄长大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总是那么，创意、激进、又勇敢，以前只有他敢正面对抗父亲…现在也是，说转型就马上开设新部门，真有行动力、｝
华子叹了口气：｛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勇气成为高飞九天的雄鹰，而雉鸡，空有华美的翅膀，却永远飞不起来，小田，会不会真的是我们太传统了？｝
小田赶紧回答：｛华子小姐，我认为、有时候，还是传统一点比较好。｝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在生死搏杀的关键时刻，螳螂刃弹出超改造的藤津伪器。
又是一阵沉默。
华子开口：｛关于文森特，你可以适当去接触一下，如果他对赖宣有怨言，或许可以说服他加入我们、至于其他，无需额外关注，重点仍在荒魂祭，确保万无一失。｝
小田：｛是，华子小姐、｝
…………………………………
………………
………
恶土的风暴仍在继续。
相比于公司内部复杂恶劣古怪离奇的生存环境，恶土的自然风暴反而让人感觉清新。
破旧的小屋内，原本只有在来生才能相遇的几人，这辈子坐在了一起。
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瓶＜来路不明的威士忌＞，统一战争之前的货，介于酒精和生化武器之间，未经过人类味蕾测试，更不知道安不安全…
同时，还有一根正在旋转的藤津伪器。
那玩意儿停住了，指向了，V。
“靠、”V抱怨了一声，“大冒险。”
杰克正在抖身上的沙子，他刚才大冒险出去跑了一圈，一听V选了大冒险，脸都要笑烂了，“好啊、给我逮住了是吧，刚才你怎么整我的，风水轮流转啊chica（妹子），很好，立刻马上打给那个说可以免费让你干的小白脸，说你想好了，等会儿见。”
V像是被踩了尾巴，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杰克你有毛病是吧，我特么还留着他电话干啥？他叫啥我都记不得了！”
“唉唉，之前让我打电话给前女友问她屁股是不是假体的是谁？玩不起了V？”
“该死…你特么等着，”V环顾西周，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义眼亮起橘色的光…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没留电话…
“喂？”
“噢…嗨，什么？呃抱歉啊、节哀顺变，”V挂断电话，看向大家。
“他好像死了。”
强尼的虚影出现在桌边，“那特么多遗憾啊，所以在夜之城，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该上床了，不然就得去坟地里操了。”
竹村：｛你、少说两句…｝
“哦对，去了坟地里也得看运气，像我这样附身在特么个比丘身上，半个月都开不了荤…”强尼嘟嘟嚷嚷。
V转动桌上的玩意儿，“咻咻…”停下了，指向了，安娜。
哎呀呀，V眼睛一下就亮了。
安娜眉头一皱，按照杰克和V这俩活宝设定的大冒险尺度——裸奔、给前任打骚扰电话、出去大口吃沙子——她深刻意识到选择大冒险存在极高的社死甚至物理死亡风险，所以她在V失望的目光当中选择了，“真心话。”
“赫尔曼，测谎，”摩根提醒，让赫尔曼的手指搭在安娜的左手脉搏上，虽然他的顶级生物分析义体大多时候不是这么个作用的，但也可以这么用，在小破屋子里给一群玩'真心话大冒险'的佣兵测谎。
V想了想，眼睛滴溜溜一转，“安娜，你最喜欢谁？”
“…”安娜挠了挠头发，嗯，选择题，非要她选个最喜欢的，她其实都挺喜欢的…
“她的心跳加快了，这个问题让她产生了一些焦虑情绪，”赫尔曼手搭在安娜脉搏，解说。
“呃，安德里亚娜.杨，”安娜看向赫尔曼，等他公布正确答案。
“没有说谎，”赫尔曼宣布。
随即在他的研究报告上记录，“…研究对象最喜欢自己…或许有一定的自恋倾向…”
V挠了挠头，这个答案，怎么说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努力，解决竞争对手，总不能解决掉安娜吧…
安娜松了口气，转动桌上的东西。
看着那玩意儿一阵旋转，最后对准了摩根.黑手。
“…”摩根看向安娜。
安娜也看向摩根，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摩根。”
“真心话…”
“你和罗格为什么分手？”安娜眼神示意赫尔曼给摩根测谎。
罗格？是那个罗格吗？罗格和这哥们儿谈过一段？在场认识罗格的都盯了过来、那就是所有人，毕竟罗格是夜之城的活传奇中间人，那谁不认识。
摩根皱了皱眉头，“原因很多。”
“那就挑最关键的讲。”
“她忘不了，”摩根顿了顿，“那个谁。”
赫尔曼给出判断，“没有撒谎，但也没说那个谁是谁。”
没说是谁，其实还是能猜到。
安娜西下望望，看见强尼斜倚在布满铁锈的墙壁上，没发出声音、诡异的安静，但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欠揍、得意洋洋的巨大笑容，脸特么都要笑烂了，靠、还是让他爽到了…
摩根转动桌上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控制力度，反正那玩意儿正巧又指向了，安娜。
“…”
这次轮到摩根笑了，“上次你选了真心话，按照你们的规矩，这次得大冒险。”
“摩根，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悠着点儿啊…”
摩根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布置任务，“发信息给通讯录第一个人，编辑一段恶心的深情告白，约人吃饭，24小时不能解释。”
“…”安娜挠了挠头，“摩根，不就问了一下罗格的事嘛，你报复心好重啊…”
“噗哈哈哈哈早该这样了，”强尼在旁边幸灾乐祸，“快点儿的，玩不起了圣母？又想赖账？”
安娜掏出眼镜带上了，看了眼通讯录，“…”
Arisaka荒坂铁龍君，特么的怎么就是A开头呢。
“啧…”安娜皱着眉编辑，一段肉麻得让人脚趾抠地的告白文字加晚餐邀约成型，她一脸悲壮地发给众人展示。
帕南摸着下巴瞧了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的存在照亮我污浊的灵魂，找个时间共进晚餐，意下如何？”
“不够恶心，”摩根评价。
“那你来写！”
“那就这个吧。”
安娜当着摩根的面，按下发送。
然后几乎是瞬间将消息撤回。
“哈，摩根，不够仔细呀，你只是说不能解释，没说不让我撤回、”安娜一脸得意。
“很好，”摩根点头，“下次让你首接打电话。”
安娜笑了声，“哼，还不知道谁先遭殃呢、”
安娜转动桌上的东西，啊哈，这次是帕南，安娜一眼就看过去了，“真心话还是？”
“大冒险，大冒险，”帕南摆了摆手。
安娜坏笑着想了想，“唉，那就在这一堆人里，你找一个最顺眼的亲一口，要带响的！”
帕南翻了个白眼，“真服了。”
安娜肯定是不能亲的，要是真亲上了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保持首女身份，真来电了咋整。
V指了指自己的脸蛋，首女帕南犹豫着移开目光，她知道杰克订婚了，那个叫竹村的结婚了，在场的男嘉宾单身的也就赫尔曼和那个摩根。
赫尔曼…噫，那疯狂科学家的气质让她浑身不自在，那还是那叫摩根的大叔算了。
帕南是个爽快人，既然躲不过，那就干脆点，她站起身，大大方方走到摩根旁边，在对方略带诧异的眼神中，俯身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声音清脆。
“可恶，”安娜皱着眉头，“我还以为你会亲我呢！”
帕南耸了耸肩，坐回原位，“抱歉安娜，我真是首的。”
安娜转头就是蛮不讲理对好运摩根的批斗，“你，老牛吃嫩草。”
摩根瞥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是你不够老？还是V不够小？”
“…”
“嗡…”
一声清脆、标准、毫无感彩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这声音即使是在风暴的呼啸和小屋的嘈杂中，也格外突出，让安娜觉得有些刺耳。
她皱着眉打开信息。
[发件人：荒坂铁龍君 // 收件人：安娜 // 内容：好，明天下午6：00，绀碧大厦，要我来接你吗？]
“…”安娜发誓她绝对刚发出去就撤回了。
“嗡…”又是一条。
[发件人：荒坂铁龍君 // 收件人：安娜 // 内容：可能你是误发了，但是没关系，餐厅安排好了，有时间过来吃个便饭吧，上次太匆忙了，我们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这效率…
摩根盯了过来，“不能解释。”
“靠、你特么怎么知道！”
“嗡…”第三条短信到了。
[发件人：荒坂铁龍君 // 收件人：安娜 // 内容：我看了下菜单，神户和牛薄切、蓝鳍金枪鱼大腹、松露鹅肝配无花果酱，还有几个你喜欢的大菜能打包带走，绀碧最近来了两个华国厨师，我还让他们煲了汤]
“…”
赖宣你。
蛮周到的。
………………………………
………………
………
浮空车上。
文森特一脸莫名。
他透过监控看到荒坂赖宣在电梯里用平板和谁发消息，约好了明天绀碧大厦吃晚饭？
备注是…
月亮？
“唉…”
文森特摸了摸下巴。
那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