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梦男的反应,让杨金莲稍稍放下心来。
“道长,不知。。。”
仿佛知道杨金莲想问问什么,袁道长轻捋着下颚胡须,淡淡道。
“水满则溢,月满则缺。
夫人一生荣华,在他人眼中,宛若圆满。
如若事事都能得偿所愿,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听清了对方言外之意,杨金莲的右手下意识抚过自己的小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有些黯淡。
等看着阿娘送人客走出大厅,武梦男总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啥。
“阿姐,你抱我一下,我看看桌上写的什么字。”
武顺闻言蹲下身,摇摇晃晃间将武梦男抱了起来。
“阿妹,你怎么这么重呀!”
“是你力气太小了!
阿姐近点,在近点!”
等武顺抱着武梦男凑到桌前时,武顺猛然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索幸武梦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桌上黄纸,连带也将压在黄纸上的砚台打翻,黑墨糊了两人一脸。
没去管脸上身上的墨汁,武梦男连忙翻看着黄纸上的字迹,等看清后,顿时如遭雷击,拔腿就向府外追去。
应国公府侧门,门房车夫己经备好了马车。
一旁还有总管抱着一个小箱子。
“今日道长解我府内隐疾,无以为报,只能以些许金银聊表谢意。
就是高府事杂,还望道长帮忙遮掩一二。”
一旁的总管在杨金莲的话音落下后,打开了箱子。
银灿灿的银锭,怕是不止百两,在阳光下,照的人眼晕。
虽然心中异常欢喜,但袁道长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贫道相人不下数百,都是出于我口,入于正耳,从未有多舌之举,夫人放心便是。”
杨金莲点了点头,让总管将箱子放上马车后,袁道长也登上了马车,在车夫的一声驾驭下,缓缓前行。
这时,武梦男顶着一脸黑漆麻虎的墨水,气喘吁吁的从府内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奶娘不断呼唤。
马车远去,一会的功夫都快不见车影。
“袁天罡!!!!
我曌你大爷!!”
一声声稚嫩但嘶力竭的怒吼让远处马车内的袁天罡露出了脑袋,相隔甚远,车马嗡鸣也让他听不清武梦男在叫什么,只是微笑对身后挥了挥手。
小财变大财,看来这天命也没有这么难违!
三天后。
张出尘一如往常前来教导武梦男习武。
只是等她再次来到武梦男的小院内时,武梦男己经起身在等着她了。
似乎感觉到今天的武梦男有些不太对劲,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言语。
连习武的时候,也特意寻找了一处远离偏房的僻静之地,压低了声音默默导引。
为了防止武梦男导气时出现前段时间因为进展太快,导致的岔气问题。
张除尘干脆将十西式的导引术窍诀全部为武梦男讲解了一遍,才开始带着她练习。
只是越练,越让张出尘感到心惊。
虽然此术为无上秘法,但就是天资在高的人都需要百日苦功才能筑基。
气息贯穿任督二脉后,循环往复,蔓延周身经络,洗筋伐髓。
就连她和他的夫君李靖有功底在身的人,修习时常常感到此术神异而进展缓慢。
但是此术在武梦男练起来,似乎水到渠成,不见一丝关隘。
最大的关隘就是第一次接触时,因为没有气感被耽搁了一天而己。
一旁,武梦男收功后,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一刻体内的气息似乎成为了她的第六器官,让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肌肉收缩,血液流动。
在全神贯注之下,更是对气息遍布之处,有着隐隐的透视内觉。
她将体内微薄的气息调动至双手。
在气息的充盈下,双手微涨,跟充血一样,竟然给她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这就是内力么?”
“这是真气。”
“真气?”
张出尘点了点头。
“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
我们练习引导术,就是将体内谷气调动转换,勾连于天,引气入体。
你现在己经筑基了。”
武梦男看着她师父不敢置信道:
“这就筑基了?
后面是不是还有金丹,元婴,化神之境?”
“你想啥呢!”
张除尘没好气拍了拍武梦男的额头。
“修术者,引气外显。
修道者,炼气化神。
习武者,运气止戈。
它们只是对气的不同运用。
你说的金丹元婴化神之术,是道家炼气凝神之法。
他们妄想以精气神三宝,凝练元神,寄希望在肉身腐朽时,能够超脱肉身而不死,妄以成仙。
但至上古始祖颛顼帝绝地天通之后,世间在无一人成仙。
一个个都只能寄托道统传承,转修神道。
只有上清金丹一派,还在扒着修仙,修改了先秦术数。
元神缥缈,连神是静功,一点点感受凝聚三宝微妙。
我们习武者练习的是动功。
筑基后,是早采灵气,晚化谷气的水磨功夫。
你现在虽然真气己经贯穿全身,但是气息微薄,就算提气运气,最多是比同龄人力气大点而己。
想要完美的运用真气,后面还要勤练武技才行。”
武梦男闻言连忙对这张出尘恭敬一拜。
“望师父受法!”
张出尘看着武梦男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还太小了,真气刚刚贯穿百脉。
气随身动。
如果做不到对真气如臂驱使,这个时候练习武技,一个不小心就会岔气。
等你练习的引导术能够不再拘泥于动作的引导,那时,才是传授你武技的时候。”
说着她怀里掏出了两块灰不溜秋的银条。
“你的金蝉我帮你卖了,换成了这两块银条,一共五十两。
现在我们如果在不出发,你就要失信于人了。”
武梦男闻言目光一凝,快步上前,将两个银条塞进了怀里。
五斤多重的银子,将她身上的衣物压坠的鼓鼓囊囊,跟藏着暗器一样。
张出尘见武梦男准备好后,提气远去,一个纵身间,横跨不下数丈。
“往日请大风鉴出手,费用难定。
他们一个个老江湖,看人下碟。
有时候给一两他们不嫌少,给万贯他们也敢收。
按照你娘的秉性,来你家看事后,肯定备上了厚礼。
你这次守信而至,随便意思意思就得了。
赚钱不易,别把钱都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