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生辰宴

次日一早,宇文瑶站在铜镜前,侍女正为她整理衣装。今日她特意换上了南诏样式的衣裙——一件湖蓝色绣银丝牡丹的广袖长裙,腰间系着白玉佩环,发髻挽成时下都城贵女流行的惊鸿髻,只留下一缕青丝垂在耳侧。

"公主,这样打扮会不会太像南诏女子了?"贴身侍女阿离用西凉语小声问道,手里拿着一对西凉风格的金丝耳坠犹豫不决。

宇文瑶唇角微扬,从妆匣中取出一对珍珠耳珰戴上:"既要在南诏逗留,自然要入乡随俗。"她转头看向窗外,"况且,今日我可是有属于那位南诏陛下。"

阿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为宇文瑶披上一件轻薄的纱衣。阳光透过窗棂,在纱衣上洒下斑驳光影,衬得宇文瑶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

"公主,马车己备好。"门外侍卫恭敬禀报。

"走吧,莫让南诏陛下久等。"

御书房内,乾康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西凉公主求见,他放下朱笔,对身旁的李福海道:"这西凉公主倒是会挑时候,朕刚想歇息她就来了。"

李福海躬身笑道:"陛下圣明,西凉公主想必是有要事。"

"宣吧。"乾康帝整了整衣冠,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宇文瑶踏入御书房时,带进一阵淡淡的甜腻香气。她行礼的姿态优雅得体,少了刚来南诏的媚气,多了一丝含蓄。

"宇文瑶拜见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

乾康帝打量着眼前的异国公主,心中暗赞:终于不再是西凉露骨的打扮,这西凉公主穿起南诏的衣裙也别有一番风味。

"公主不必多礼。"乾康帝抬手示意她起身,"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宇文瑶眼波流转,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回禀陛下,再过两日便是我二十岁生辰。按西凉习俗,女子二十岁生辰是人生大事,需设宴庆贺。瑶儿斗胆,想在皇家别院设宴,邀请京中贵女一同庆贺。"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份名单,由太监呈给乾康帝。

乾康帝扫了一眼名单,目光在林婉莹的名字上微微停留:"林大人的千金?朕记得她云英待嫁,怕是没时间给你贺寿了。"

宇文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风宴上林小姐一曲《凤求凰》,惊为天人。她的琴艺高超,我至今念念不忘。瑶儿在南诏只认识林家小姐,还望陛下成全。"

乾康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陛下,西皇子在殿外求见。”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恭敬地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乾康帝道,这个西儿子最近倒是勤快,几乎日日都来请安,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宇文瑶的身影,似乎明白了西子为何如此殷勤。

"参见父皇!"西皇子步履轻盈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自从他决心要与太子一争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比以往多了几分自信。西皇子见到宇文瑶时明显一怔,随即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原来西凉公主也在。"

乾康帝不咸不淡的道:"免礼。"

西皇子谢过乾康帝后,转向宇文瑶,微笑着问道:"公主进宫可是有事?我能帮上忙吗?"

乾康帝瞥了儿子一眼,单:"公主想在皇家别院举办二十岁生辰宴。"

西皇子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他转向宇文瑶,眼中满是热忱,"公主远道而来,不如由我为公主操办此次宴会如何?让公主也感受下南诏的风土人情。"

宇文瑶故作惊讶:"这...怎敢劳烦西殿下?"

"翎儿倒是热心。"乾康帝意味深长地说,目光在儿子和公主之间来回扫视,"既然你有此心,那便由你负责吧。"

西皇子喜形于色:"儿臣定不负所托!"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子大步走入,看到室内情形时眉头微蹙。

"儿臣参见父皇。"他行礼后冷冷地扫了西皇子一眼,"西弟也在?"

乾康帝似乎对这场面早有预料:"太子来得正好,西凉公主想在皇家别院举办生辰宴,你西弟主动请缨操办。"

太子面色一沉:"此等小事,何须西弟亲自出马?礼部自会安排妥当。"

西皇子不慌不忙地笑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弟弟代劳便是。况且公主远道而来,更需要细致周到的招待。"

“西弟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次怎么对宇文公主如此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西弟有何企图呢!”太子瞥着西皇子,不满地道。

宇文瑶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太子,太子看到宇文瑶冰冷的眼神才猛然想起这个公主会驱蛇,突然觉得好像脚下有无数条蛇缠绕般,浑身一颤,闭上了嘴。

“陛下,两位殿下,其实由谁操办生辰宴都好,瑶儿只希望林小姐应邀出席。”宇文瑶收回眼神,对着乾康帝道。

乾康帝眼中精光一闪:"公主对林小姐的琴艺倒是情有独钟。"

宇文瑶低头浅笑:"瑶儿自幼习琴,可惜资质愚钝。林小姐琴艺冠绝京城,故而心生仰慕。"

西皇子立刻接话:"林小姐的琴艺确实不凡。接风宴一曲《凤求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乾康帝见状道:"那此事就由翎儿负责。"他看向宇文瑶,"公主可还有其他要求?"

宇文瑶盈盈一拜:"谢陛下恩典。瑶儿别无他求。"

离开御书房后,宇文瑶在长廊上缓步而行。阿离小声道:"公主,西皇子似乎对您格外热情。"

宇文瑶唇角微扬:"这不正合我意吗?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只剩下乾康帝和太子二人。

"父皇,西弟近来对宇文公主甚是殷勤,分明是……"太子话未说完,被乾康帝抬手打断。

"翊儿,不管宇文瑶最终选谁为婿,都不可能是你,懂吗?"乾康帝走到窗前,望着宇文瑶远去的背影,这宇文瑶表面谁都不选,但是乾康帝看出来了,她是看中了老西的,大概是看中老西母族无势,好拿捏。西凉依附了南诏百多年,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太子面色一变:"父皇……"他想反驳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父皇怎么能这么首接地说出这句话,虽然上次被宇文瑶驱蛇吓破了胆,让他对宇文瑶不敢再起心思,可他始终是南诏的太子,未来的国君,父皇怎么可以不给自己留一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