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司狱，狱卒推搡着一个女子往牢房里面走，这是刚才在大街上抓的小偷，这两天是怎么了，昨晚整个飘香院被一锅端了，听说这个都城第一青楼是个贼窝，今天一早在大街上又抓了一个小偷，最近都城的治安堪忧啊！
此时的太子正在陪乾康帝下棋，太子猜不透乾康帝的心思，他己经很久没有伴驾了，乾康帝突然宣他来，却只叫他陪着下棋，什么都没说，更让他心里没底。
太子强装镇定，不敢表露一丝心慌，棋至中盘，乾康帝抬手将一枚黑子打入白棋腹地，指尖一划，截断了白棋的退路，太子输了。
这时李福海走了进来，躬身禀道：“陛下，吕丞相到了，在殿外候着。”
“嗯，让他跪着吧。”
李福海道了声是，躬身行礼退了出去。太子心里一片慌乱，吕相不是去处理老鸨了吗？怎么会突然进宫，还被父皇罚跪在御书房门口？
“太子似乎很惊讶？”乾康帝斜睨了太子一眼，悠悠的说。
“儿臣知罪，父皇息怒。”太子赶紧跪下请罪，看来飘香院的事父皇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哦？朕糊涂了，太子何罪之有？”
“儿臣不该枉顾南诏律法，私营青楼，请父皇责罚。”虽然知道刺杀萧北渊的事大约也是瞒不住了，可太子只敢承认飘香院的事，觊觎兵权，等同谋反，是所有上位者的大忌。
“翊儿，你看这盘棋，黑子看似稳操胜券，白子落在此处可以把这片黑子吃完，”说着一颗一颗拾起被吃掉的黑子，接着指尖一划，“黑子落在此处，白子却满盘皆输，看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了。”太子知道乾康帝是在警告他有些人他不能动，否则他也会满盘皆输。
“回去抄几遍《法华经》静静心吧。”
说是回去抄写经书，其实就是变相禁足，没说抄几遍，意思是无召不得出了。太子不敢违令，俯身行礼，慢慢退了出去，心里却越来越冷，看来父皇真的要放弃他了。
南诏自建国以来，从没有一朝之相被罚跪在殿前，这次乾康帝是真的动怒了，太子不敢为吕相求情，经过吕相身旁的时候没停留，首接回了东宫。
太子走后，乾康帝挥手把棋子扫落一地，他还有一句话没跟太子说，只要棋盘在自己手上，不管白子还是黑子，皆是输！
殿外的吕相听到内殿棋子掉落的声音，头埋得更低了，刚才太子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都不敢抬头看一眼。想到今天安排的杀手血淋淋的被乾康帝的暗卫丢到自己面前，他腿肚子还在发颤。
虽然他手上沾了不少血，可那都是底下的人做的，他一个文官何时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杀手被一刀割喉，脖子都快断了，仅剩一层皮连着，脑袋像随时会掉下来，一身布衣染成了血衣，现在鼻尖仿佛还有丝丝腥味。
一个时辰后，乾康帝才召见吕相，吕相自小锦衣玉食，入仕后官途亨通，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加上一把年纪了，此时只觉得一双腿不是自己的了，却也不敢殿前失仪，强忍着痛楚给乾康帝行礼。
“你可知罪？”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你是太子的外祖，亦是太子的老师，朕把太子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教太子的？你也回去闭门思过吧。”
“是，谢陛下隆恩。”
看着退出去吕相，乾康帝把手里的折子扔回案台，太子一生太顺遂，连吕相都开始居安忘危了，竟想着杀萧北渊而代之，吕相的门生哪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哪天自己死了，难道叫那群书生拿着笔杆子去护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