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三天前太子收到死士的消息,萧北渊重伤掉下山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没高兴两天,太子正跟幕僚商讨由谁接管镇北军,聊城又来了消息,萧北渊没死,掉下山崖的是影五。
“赶紧把人撤回来,抹掉痕迹,不能让萧北渊查到是孤做的。”太子吩咐道,他现在来不及想为什么掉下山崖的不是萧北渊,萧北渊向来护短,要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他那性子说不定敢把东宫掀了,加上乾康帝如今态度不明,他没有把握父皇会向着自己。
此时的萧北渊刚回到都城,影五的事是瞒着萧王妃的,他们父子俩都有默契,朝堂之争不会把萧王妃牵扯进来。
骁骑堂,萧北渊刚进书房就看到了老爹,萧王爷见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松了一口气,接着蒲扇般的巴掌就落在了萧北渊背上,“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万事小心,万事小心!这次要不是影五,老子就见不到你了。”
萧北渊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幸好影五没事,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把幕后之人大卸八块。
“渊儿,朝堂比边关复杂多了。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百官竞逐,心机深沉,那些文官哪个不是口蜜腹剑阳奉阴违的,那些中立派又有几个是真的纯臣?”
“儿子知错了,以后定不会再如此大意。”
看着平时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垂头丧气的样子,萧王爷有点心疼,拍了拍萧北渊的肩膀,安慰道:“你自十二岁便在边关,咱们家也不比大家族,自小明争暗斗,心眼子自然比不上那群莲藕精。可是渊儿啊,萧王府几百条命都握在咱们手里,咱们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儿子明白!爹,有没有查到这次是谁的手笔?”
“影五出事的消息传来我就派人去查了,本来不确定,可是几天前有一批人去清除痕迹,影卫查到是太子的人,看来近来陛下的无视,让太子狗急跳墙了,竟犯了这个蠢。”
“赵翊!”萧北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自问萧家从未对不起太子,若无意外,太子继位后萧家依旧会忠于新帝,可是他竟然为了兵权对自己下黑手,那就别怪他还击了。
萧北渊刚想吩咐影卫调查太子的弱点,影七来报:“王爷,世子,夜莺姑娘求见。”萧王爷一脸狐疑看着萧北渊,姑娘?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什么夜莺姑娘了?
“夜莺姑娘是西皇子的暗卫,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影七把夜莺姑娘请进来。”萧北渊看着老爹一脸有奸情的表情,赶紧解释道。
夜莺其实早就到了,见萧王爷在便没有调皮,规规矩矩让影卫通报后才进去,“参见萧王爷,萧世子,这是我主子给你的信。”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萧北渊。
“信己送到,告辞!”夜莺没有多留,一拱手,脚下发力跳上墙头离开了。
“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武功深不可测啊!”萧王爷捋着黑髯赞叹道,“你什么时候跟西皇子勾搭上了?”
萧北渊看完西皇子的信,嘴角不禁往上扬,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西皇子的事儿子慢慢跟您解释,现在儿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出门了。影七,多叫几个影卫跟我走!”
“你要去哪?”
“飘香院!”
月上树梢,飘香院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富商豪客的调笑、老鸨的奉迎、歌姬的歌声交杂在一起,间或传来女子娇嗔。飘香院不愧是都城第一青楼,够气派,够富丽堂皇!但是今晚过后将不复存在了。
萧北渊一行十几人,个个都身高八尺,一身青衣,都是在边关退下来的,自带煞气,吓得龟奴赶紧把老鸨请了出来。
老鸨毕竟见过世面,扬起谄媚的笑脸,扭着腰肢走到萧北渊面前,捏着嗓子说:“这位爷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咱们飘香院的姑娘可是都城最好的,不知道这位爷喜欢什么样的,奴家给您安排。”
萧北渊差点被这浓郁的脂粉味熏吐了,皱着眉避开了几步。影七见状呵斥道:“大胆!这是萧世子!”
“原来是萧世子,奴家眼拙了,楼上有上好的包间,世子随奴家来,奴家这就让咱们这的头牌来伺候。”
“混账!南诏律法,官员狎妓者革职抄家,你这老婆子是要陷世子爷于不义吗?”
“奴家不敢。”老鸨欠身赔罪,这萧世子有什么毛病吗?来青楼不消遣,带着十几个护卫,是要闹事吗?飘香院可不是无名无姓、任人欺负的。
“刚才有小贼潜入王府偷盗,本世子一路追来,亲眼看见小贼进了飘香院,本世子是来抓贼的。”
“冤枉啊!奴家一晚上都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小贼,世子怕是看错了吧?”
“本世子说有就是有,给我搜!”
“世子爷,别怪奴家没有提醒您,飘香院不是您随便能搜的。”老鸨死死拦着,一边给旁边的龟奴打眼色:去搬救兵!
此时一个影卫悄悄回到大厅,看着萧北渊点点头,萧北渊一挥手,道:“搜!如有人胆敢阻拦,给本子废了!”众影卫领命,对飘香院就是一通砸。
南诏律法虽严禁官员流连勾栏瓦舍,但有多少官员真正能做到,萧北渊之所以跟老鸨啰嗦这么久,就是告诉此刻在飘香院的官员,赶紧走,不走就别怪本世子伤及无辜了!